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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靖唯一做的,就是和思楠去买了条当婚纱的白裙。
入乡随俗,又有朋友掺和,拉米雷斯定了一间白色小型教堂,找了牧师,陈异请了一些关系亲近的朋友和同事,在教堂附近定了一家法国餐厅。
那天的安排很简单,上午有中国传统的堵门和接新娘,陈异前一天晚上借住在楼下皮埃尔家,半夜睡不着还偷偷跑到家里,搂着苗靖聊了会天。
第二天上午,家门外堵了一大群年轻小伙子,中国脸,外国脸,居然还有一位韩国哥们。
屋里坐的女孩年龄大大小小,上至六十岁的吉诺奶奶,下至五六岁的女童,大家坐在客厅喝咖啡吃东西聊天,等着门外男人塞钱唱情歌,苗靖被人包围着,柳眉杏眼,红唇潋滟,清澈明亮的眸瞳有收敛不住的星芒,简单一席白裙飘逸娇美,缀满珍珠的头纱披在肩膀,手里的玫瑰娇艳得无以复加。
陈异那天穿得格外光鲜亮丽,白衬衫黑西装小领结,银色衬衫袖扣还是皮埃尔借他的古董,宽肩窄腰,长腿紧臀,挺拔畅美的身形,眉眼英挺,风度翩翩,实在打破了大家对他的印象。
笑起来还是风流不羁,在床下找到苗靖的高跟鞋,跪在床边握着她的足尖,把她白嫩的足抵踩在他跳动的胸膛上,而后低头轻轻一吻,替她穿上高跟鞋,双手一捞,在尖叫声中把人抱起,走出了家门。
皮埃尔牵着苗靖的手走进了教堂,把她交到陈异手上,很简单的仪式,宣读誓言和交换戒指,亲吻拥抱,最后大家簇拥着新郎新娘去了餐厅,cheers后吃了一顿不错的西餐,宾客互相寒暄几句,散场回家。
午后下了一场阵雨,噼里啪啦的雨珠吹跑了苗靖的头纱,陈异伸手去抓,被头纱带跑,苗靖披着他的西装站在树下躲雨。
两人身上的衣服半湿不湿,但还是漂亮的,苗靖的长发散乱披在肩头,雨珠停留在脸颊嘴唇,像经雨的玫瑰花,白裙像下垂收敛的百合花,吸饱了雨露,愈发亭亭玉立,看见大雨中缓缓行来的那个人影,眉眼覆着水光,衬衫西裤都黏在身上,愈发显得挺拔精壮。
牵着手冒雨跑回家中,湿漉漉的衣服脱在地板,浴室有水声和音乐,还搁着瓶白葡萄酒,两人很尽兴地闹了一回。
婚礼之后直接度蜜月,去了太平洋东海岸,沿着安第斯山脉走,秘鲁,玻利维亚和智利。
在马丘比丘看迷雾散去露出古老神秘的印加文明,在广阔的伊卡沙漠从越野车上跳下无边无际的沙丘,在陌生的城市看夜空升起的烟花,去亚马逊雨林钓食人鱼,在天空之城的盐湖里看世界融为一体,在红色的科罗拉达湖看火烈鸟漫步其中,在雪山皑皑的高原泡地热温泉,在极旱的阿塔卡马沙漠睡原始装饰的野宿酒店,在冰川雪原看海狮和企鹅。
为了这趟蜜月,陈异自己学了点拍摄和剪辑,旅途拍了很多的照片和视频,不同的风景,不同的面孔,不同的语言,镜头时而动荡嘈杂,时而孤单静谧,可随便一帧拉出来,总有说不完的故事和回忆。
蜜月回来后,家里的东西突然增多,苗靖买了很多的旅行纪念品,卧室的欧式床柱上挂着好几个捕梦网,南美洲的色彩很浓郁,苗靖似乎也受到潜移默化的影响,穿衣着装更外放了些,会穿颜色艳丽的衣裙和漂亮招摇的首饰,新婚那一阵感情如胶似漆,苗靖会主动黏陈异,也会用以前的旧事和他吵架,比如他错过她十八岁的生日,和后来她回藤城他对她的冷淡,但丝毫不影响床笫激情。
成为“丈夫”和“妻子”的角色,似乎并没有那么难,生活也和以前无不同之处。
苗靖对现在的生活状态很放松,但陈异似乎有所觉醒,经常捏着烟坐在天台,看着城市的景色,陷入了沉思。
这一年多,他在波哥大没干什么正事,其实涉足颇多,去的最多的是台球厅和赌场,还有做导游地陪那会,认识了形形色色的各等人,摸清了这个城市存活的规则,觉得是时候做点事情。
人生就应该有厚积薄发的时候,机会来得很快,某天陈异问苗靖要了三万美金。
是他之前陪一家商务访客接触到的消息,有家国内工厂发过来一个货柜,因为哥国本地的客户资金短缺拒收,七万美金的货柜滞留在港口,天价滞港费让卖家没时间再寻找新客接手,三万美金把货柜转手,陈异担了风险,当即要了这批货。
是一批工业塑料零部件。
苗靖也去看过那批货,非直销品,没有那么容易转手变现,朋友圈子里没有这类产品的信息人,需要陈异自己去找销售渠道,否则这些东西只能堆在仓库不知如何消耗,况且仓库还收租金。
那是陈异第一次没有时间去接苗靖下班,也是他第一次去别的城市出差拜访,让苗靖独自过夜。
他格外不放心,想把苗靖送到思楠公寓去过夜,或者请吉诺和丽娅住在家里陪同,苗靖手指戳他的脑袋:“楼下大门三道锁,住了一年多都没出什么事,你要不要这么如临大敌?”
“我不放心。”
他是真恨不得把她栓在身上带走。
“这里很好很安全,你真的放心走吧。”
他闷闷望着她:“我给你弄把枪?我教你几招擒拿术,教你开枪杀人?”
苗靖暴走,拿锅盖捶他:“陈异!!!!”
没要抢,最后家里门窗都装了报警器,房间放着监控摄像头。
陈异第一次不在家里过夜,苗靖下班回来,生活好像就特别安静,抚摸着手上的戒指——她的丈夫外出,把她一个人留在了家里。
晚上没人缠着她,苗靖早早就睡了,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着,半夜听见陈异喊她的名字,声音幽幽哑哑从监控摄像头传出来,回荡在卧室里,把苗靖吓得从床上跳起来。
他喝了很多的酒,刚回到酒店,兴致还挺高昂,让苗靖把灯打开,把床幔撩起来,他看着她聊聊天,他今天拜访了几家公司和工厂,第一次接触这些,缺少生意经验。
苗靖有点后悔没跟着他去,如果她在,她兴许还能帮他一些。
两人聊着聊着,监控里的声音停顿了会,听见他那边有窸窣脱衣的动静,他沙哑命令她:“把衣服脱了,搬个椅子坐在摄像头前。”
“?????”苗靖皱眉凶他,“滚蛋!”
“嗯哼……”他哼哼低笑,语气沙哑喑哑喊她的名字,喉间逸出点模糊声调,最后喘着气跟她说晚安,那边陷入一片沉寂。
苗靖抱着枕头,闷闷睁着眼,这样奇妙的夜晚,她只是特别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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