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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七十一章 天子的反击（第2页）
六个字，悬于天际。
她浑身发冷。
这不是自然形成的图案，而是有人在用整个星球的大气层书写警告。
“你在看什么？”身后忽然传来声音。
莉娜猛地转身，只见一名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通道尽头。他穿着破损的宇航服，左颊有一道陈年烧伤疤痕，右手戴着一只金属手套，指尖微微发光。最令她震惊的是，他腰间挂着一枚银铃??样式与她的一模一样，只是铃舌呈暗红色，仿佛浸染过血。
“你是谁？”她后退半步，手悄悄摸向通讯器。
“你不认得我了？”男子笑了，声音沙哑却熟悉，“十年前，在南极驿站，你第一次接触忆晶时，是我帮你稳住了神经接口。你说我像你父亲。”
莉娜呼吸一滞。那段记忆她一直以为是幻觉??那个在她崩溃边缘握住她手的男人，曾低声说：“别怕，孩子，痛才是真实的。”
“沈……既明？”
“活着的，只剩这个名字了。”他缓步走近，没有敌意，反而有种疲惫的平静，“你知道为什么我会走吗？因为你们都在骗自己。说什么‘自由选择’，可当九成人都选择遗忘战争、屠杀、背叛的时候，文明还有什么未来？你们建起一座座记忆坟场，美其名曰‘疗愈’，实则是把历史埋进冻土，等着它某天突然爆发。”
莉娜摇头：“可强迫记住，只会让人疯掉。”
“那就教他们如何承受！”沈既明厉声道，眼中燃起火焰，“疼痛不该被抹去，而应被传承！就像伤口结痂后留下的痕迹，提醒我们不要再犯同样的错！你们这些‘守归者’，不过是披着慈悲外衣的逃兵！”
两人对峙良久，舱内空气仿佛凝固。
最终，莉娜开口：“那你现在回来，是为了摧毁新协议？”
沈既明沉默片刻，摘下手套，露出掌心一道深深的裂痕，里面嵌着一小块忆晶碎片，幽幽闪烁。
“我是来还债的。”他说，“当年我带走的不只是技术，还有十三个自愿追随我的‘共鸣者’。他们的意识被强行接入母体，成了维持我舰队运转的能量源。十年来，他们在数据深渊中哀嚎，而我听得到每一个声音。我试过切断连接，但他们已经无法脱离??他们的存在，早已与忆晶融为一体。”
他抬头看向她：“只有‘记忆源核’能救他们。但启动它，需要两个以上共鸣者。我是一个，你是第二个。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一起结束这场噩梦。”
莉娜怔住。
她想起柳知微的话：“单独一人无法承担其重量。”
原来如此。历代守归者分裂，并非出于软弱，而是为了避免某个人独自背负太多灵魂的重量而崩塌。而沈既明，正是那个不肯放手的人。
“如果我帮你……”她缓缓问，“你会放下复仇吗？”
“我不想要复仇。”沈既明苦笑，“我要的是赎罪。等他们解脱那天，我会亲手关闭我的舰队，任由宇宙吞噬我所有的造物。”
莉娜望着他掌心那块跳动的忆晶，仿佛听见了无数无声的哭泣。
她点头：“好，我跟你合作。但有一个条件??你必须加入‘忆灯使’体系，接受跨维度伦理委员会的监督。不能再有单方面的决定。”
沈既明眯起眼：“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哪怕你救了他们，有些人可能仍会选择遗忘。他们会主动删除那段受苦的记忆，假装从未发生过。”
“那就让他们删。”莉娜坚定地说，“真正的救赎，不是强迫别人记住你的痛苦，而是允许他们用自己的方式走出阴影。”
沈既明久久不语，最后，轻轻颔首。
两人并肩走向主控室，准备启动源核的双人共鸣程序。就在系统即将载入之际，一道全新的信号突然切入频道??来自废站群深处。
>**“等等。”**
>屏幕亮起，显现出那位神秘人的面容。
>五十岁上下，灰发齐肩，眼神锐利如刀。
>他举起手中的手稿，封面四个古字清晰可见：**心锚协议**。
>然后，他翻开第一页，念出第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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