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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四百四十六章 先知已死五十七（第1页）
虽然目前为止任务完成率还是比较高的，“孤注”的效果从来没触发过。
但刚才的耐心博弈里，付前从没有奢望毫无失败风险。
只要回报值得。
阿尾确实平庸，小丑确实有几分品位，但季丰也确实疯。...
灰烬使者翻滚的轨迹在湖底划出一道焦黑的弧线，尘土与碎石被带起，在半空中凝滞了一瞬，仿佛时间本身也在为这场对峙屏息。付后站在原地，七具身体呈环形分布，每一具的脸都朝向不同的方向，像是某种古老仪式中的守望者。他的声音却从正中央那一具口中传出，平稳得近乎冷漠。
“你装死的时候，呼吸频率变了。”
大丑??或者说那团由无数白色羽毛缠绕而成的人形轮廓??微微歪头，眼眶里新浮现的两只眼睛眨也不眨。他没说话，只是轻轻抖了抖肩，几根羽翎飘落，在触及地面之前便化作灰烬。
“正常人濒死时，呼吸会急促、紊乱，甚至出现抽搐性停顿。”付后继续道，语气像在讲解一堂枯燥的生理课，“而你，是在第三秒开始放缓，第五秒进入假寐节奏，第七秒完全静止??太标准了，标准得像个训练过千百遍的演员。”
空气中有种微妙的拉扯感，像是无形的手指正在拨动一根绷紧到极限的弦。
“所以你就赌？”大丑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赌我不会真杀你？赌阿尾给我的指令不够坚决？赌……我其实想看戏？”
“我不赌。”付后摇头，“我只是知道你喜欢‘意外’。而一个明知你会装死还敢冲上来的人，本身就是个值得玩味的变量。”
大丑笑了。那不是人类意义上的笑，而是整具躯体的羽翼骤然张开，像一朵腐烂中绽放的花，伴随着低频震动从内部传来，如同远古巨兽在颅骨深处低语。
“那你有没有想过，”他说，“也许我根本没装死？也许那一刻，我真的快死了？只是……?在我耳边说了句话，我就活了过来？”
付后的七张脸同时皱眉。
“谁？”
“还能有谁？”大丑轻描淡写地指向天空??那片自“永夜”降临后便再未变过的漆黑穹顶，“那个一直在看着我们所有人的人。那个把你们一个个送进来、又一个个毁掉的……观众。”
风忽然停了。
连湖底残留的余烬都不再飘散。
付后沉默了几秒，然后缓缓抬起右手，指尖凝聚起一丝极淡的银光。“如果真是?在操控一切，那你现在说的话，本身就是剧本的一部分。”
“当然。”大丑坦然承认，“但问题在于??你知道吗，最让?感兴趣的，并不是谁能赢，而是谁敢违逆剧本。”
话音落下，远处霍勒的躯体猛地一震，原本凝固如雕塑的姿态开始扭曲，肌肉膨胀，骨骼错位，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黑色纹路。他的嘴咧到耳根，发出的却不再是咆哮，而是一种混杂着多种语言的吟诵，每一个音节都带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重量。
“他在觉醒。”付后冷冷道。
“不，”大丑纠正，“他是被选中了。就像你一样，就像阿尾一样，就像所有曾直视过‘不可名状之物’的眼睛。”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大丑向前一步，脚下没有留下痕迹，仿佛他本就不属于这片土地，“你之所以能察觉我在装死，不是因为你聪明，而是因为你也‘被注视过’。你的意识早已被污染，你的判断、你的直觉、你所谓的‘理性分析’，都是?留下的残响。”
付后瞳孔微缩。
他想起了那一年前的事。
整整三百六十五天，他站在未见之丘最高处的祭坛上，面朝北方那座从未有人踏足的山峰。每天八小时，不多不少，必须睁着眼睛，不能闭合，不能移开视线。药水滴入眼球，神经被刺激强化，泪水蒸发成雾气，在脸上留下盐渍般的沟壑。
他看到的东西无法用语言描述。
有时是一座倒悬的城市，街道上行走着没有面孔的居民；有时是一只覆盖整片天幕的眼睛，虹膜中旋转着星系；有时则是纯粹的几何体，以违背逻辑的方式嵌套、生长、坍缩。
但他坚持了下来。
当他走下祭坛时，领主说：“你通过了考验。”
可现在，大丑告诉他：**那不是考验，是接种。**
“你已经被改造成了一种媒介。”大丑低声说，“你现在所感知的世界，已经掺杂了?的视角。你以为你在分析我？不，是你体内的‘它’认出了同类。”
付后猛地抬手，七具身体同时爆发出刺目的银芒，形成一个复杂的符文阵列，直指大丑胸口。
“那就试试看，谁才是真正的异端！”
银光如刃，撕裂空气，却在距离大丑三尺之处戛然而止，像是撞上了一层看不见的薄膜。紧接着，那些光芒竟开始弯曲、扭曲，最终倒卷而回，朝着付后自身缠绕而去。
“没用的。”大丑叹息，“你使用的能量，源自‘永夜’核心，而那东西……本来就是?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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