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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靠在他肩上,轻声说:“那我要把它传下去。等妹妹长大,我也给她讲星星的故事。”
那一夜,他们并肩坐着,等雨停。没有开灯,只有雷声与风铃交织成曲,像一场无声的成长仪式。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落庭院。小满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波斯菊。那些嫩芽已长高寸许,叶片舒展,迎着光微微摇曳。她蹲下身,轻轻吹了口气:“快开花吧,我想让妹妹出生时看到。”
莫行远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是律师刚送来的正式收养公证补充协议。原本只是程序性更新,但他特意要求加入一条附加条款:
>“监护人承诺:无论未来发生何种变故,林小满之抚养权、教育权及情感归属权,均不得单方面变更或剥夺。其心理安全与情感依恋关系,应被视为法定保护核心。”
他将文件锁进保险柜,转身走进儿童房。墙上贴满了小满的画:有三个人牵手看日出的,有妈妈抱着婴儿、她举着风铃跳舞的,还有一幅写着“我家没有黑夜”的蜡笔画。
中午,苏离接到母亲电话。老太太语气焦急:“小离,你爸昨晚血压高了,今天头晕得厉害,非要见你们一面。”
“严重吗?”苏离紧张起来。
“医生说是劳累加情绪波动。他……一直在念叨小满的事。说想看看她过得好不好。”
莫行远接过电话,沉吟片刻,“妈,我们明天就回去一趟。带上小满。”
挂断后,他看向小满,蹲下来平视她的眼睛:“外婆最疼你了,想见你。我们要回老家住两天,你愿意吗?”
小满咬着嘴唇,手指绕着发梢。良久,她问:“外公……还会骂我吗?”
莫行远心头一痛。他记得第一次带小满回苏家,老爷子因她不肯叫人而沉脸:“这孩子怎么这么冷?莫非是嫌弃我们乡下人?”
“不会了。”他坚定地说,“外公老了,也明白了。他后悔了。这次,他会跪下来求你原谅。”
“我不想他跪。”小满摇头,“我只想他……不要讨厌我。”
“他怎么会讨厌你?”苏离走过来搂住她,“他是笨,不是坏。就像你刚开始不敢说话一样,大人有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喜欢。”
次日一早,他们驱车两小时回到苏家老宅。院子还是老样子,青砖墙、木门槛,屋檐下挂着玉米和辣椒。苏父拄着拐杖站在门口,身形佝偻,脸上皱纹更深了。
小满下车时躲在莫行远身后,只探出半张脸。
老人颤巍巍走过来,声音沙哑:“小满……外公对不起你。那天不该凶你。你是好孩子,是外公……不懂事。”
小满怔住。她从未听过一个大人说“对不起”。
她慢慢走出来,盯着外公苍老的脸,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一张画??是她昨晚画的:一个白发爷爷坐在院子里,一个小女孩给他倒茶,天上飘着棉花糖一样的云。
“送给你。”她小声说。
苏父接过画,手抖得几乎拿不住。他戴上老花镜,看了很久,终于哽咽出声:“画得真好……真好……外公给你存了压岁钱,每年都存,一分没动……就等着你回来。”
那一刻,三代人的隔阂,在一幅童稚的画前土崩瓦解。
晚饭后,小满拉着外公的手去院子里乘凉。莫行远和苏离坐在廊下,听着蝉鸣,看着天边星子渐次点亮。
“你知道吗?”苏离靠在他肩上,“我小时候最怕我爸,因为他从不笑。可今天,他为了逗小满开心,居然学猫叫。”
莫行远轻笑,“爱真是种神奇的东西。它能让最坚硬的心,变得比棉花还软。”
三天后返程途中,小满在车上睡着了。苏离翻看手机相册,忽然停在一张照片上??是小满抱着风铃微笑的侧脸,背景是老家的槐树。
“我想给妹妹起名叫‘星晚’。”她轻声说,“星辰的星,晚安的晚。寓意她是夜晚降临的礼物,也是我们等待已久的圆满。”
莫行远握紧她的手,“好名字。但前提是??小满同意。”
回到家,小满听完这个名字,歪头想了想,然后认真地说:“那我以后就叫她‘星星’。每天晚上,我都给她讲爸爸说的星星故事。”
“那你愿意当姐姐吗?”苏离问。
“嗯。”她点头,眼神坚定,“我会保护她,教她画画,带她听风铃。如果她做噩梦,我就抱着她,告诉她‘我在’。”
莫行远站在阳台上,再次打开“小满日记”,写下新的一条:
>**8月23日:她接受了新的家庭成员。
>她不再害怕被取代,因为她终于确信??爱不是争夺,而是叠加。
>她不再是那个躲在床底的孩子,而是即将成为别人的光。**
几天后,心理咨询师来电:“小满的进步超出预期。建议下一步尝试集体社交活动,比如儿童剧团或自然疗愈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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