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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知之明是好事,但总有一部分非常自负的人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子却从不会去改变。有的人会夸赞这种态度,但大多数是不喜,这些人的嘴中总会挂着不为他人着想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以及情商低等等大义凛然的话,但是这些人总会忽略一点,那便是他们嘴里说着的人生活品质远胜于自己,而不思进取只喜欢在嘴上过过瘾子。如果真的不喜欢某人,倒不如像尤首阳这般莫要畏手畏脚的,直接上去打杀就行,要了对方的命成就自己的因接着承受重因得果的责任,人生下来嘛总是要为自己的身份地位负责的。
荣世厚明显属于后者,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人,大家的亲近靠近只不过是因着他的地位能够带来的巨大利益,能够当上官员的都不是傻子,谁与自己的利益密切相关,稍微用心想想就清楚了,因此荣世厚这间大而阔的宅院来拜访的人很多,荣世厚要不是是担心这么多人进进出出会将门槛踏得粉碎,肯定每个人都迎进来好好喝上几壶上好的竹叶青,灌醉了办事更方便,酒桌上的男人女人无论除了某种特别的喝酒上头就吐的,说话还是很容易的,上次那一品大将便是胡乱认了兵符便是喝醉了迷迷糊糊的盖了章!
一瓶浓度极为恰当的酒,一个爱喝酒的人,一瓶酒,一叠下酒菜,胡乱的吹吹牛,下一刻人说话便有些模糊,荣世厚没有喝酒,宽大的袖子下藏了一个瓶子,杯中的酒几乎全倒进了瓶子中,这些武官看不起文官,文官看不起武官,这是朝廷特色,荣世厚是文官之首,同时也是武官之首,即使现在陛下还能够处理政务军务,但一切流程倒数第二个工作仍旧需要从荣世厚这边过!
“丞相真的好酒量啊!”武将中的左将军简阮望着荣世厚说,他的眼前已经星星万丈了,就连荣世厚的身影不知道叠了多少层,简阮这个人好酒,却不胜酒力,每逢大事他都不会喝酒,但今儿个不同,丞相灌酒,喝不喝都一样,不过男人的好奇心引发了心中某种求知欲,他将酒倒进了随身带着的酒壶里,这个酒葫芦不大,装不了多少,倒进去之后简阮将酒葫芦的口对着鞋子,这上好的总归是浪费了,他摇晃着身子迷惑眼前的人,成功与否都是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荣世厚见着时机正好,对着身后的仆人招招手,仆人便转身到书房拿出一张早就编写好的文书,文书上写着兵符以及使用的权力在荣世厚手中,荣世厚将文书接过来,仆人将桌子上碍事的东西移开,荣世厚从桌子上站起来将文书摊开放在简阮面前。简阮假装着摇摇晃晃着自己的身体,磕磕巴巴地说:“丞相这是什么东西啊?文书?怎么可能呢,嘿嘿嘿!”
荣世厚很想一掌将面前这个人打晕,然后从他随身挂着的钱袋中把官印找出来盖上就完事了,但是得让简阮这个人有个印象,以后办事不麻烦,虽说朝廷从三品以上的文官几乎全站在了自己身后,但是武官不好控制,兵符的存在表面上是个象征着兵力调动的权力,其实只是个官家胡编乱造出来的幌子,与人数众多的卒将最为亲近的还是他们自己的头子,干不干不过是头子的一句话,自古以来文官武官间常常吵架,但大部分是以武官失败而告终,其实大部分都不喜欢计较,利益永远没有国家稳定重要,大家其实都后退一步,不过也有些比较奇葩的人凡是都斤斤计较。
简阮自知自己并不能与整个文官团体做任何抵抗,于是继续假装着醉酒的状态说:“这里这个章诶,我也有一个!”
荣世厚见着简阮上钩,并未说什么话,目的达到这人爱干啥干啥去,是死是活终归不会有好下场,荣世厚望着简阮在文书上盖了章,立刻变了脸色说:“来人将将军送出去!”
一个醉酒的人,一个醉酒走路摇摇晃晃的人,一个走着走着或许会踏进池塘也许会撞上某根支撑着摇摇欲坠的屋子的柱子,总之简阮这个人心中像是落了千斤石般沉下去,不过简阮并不是个愚蠢的人,他仍旧装着样子,走路踏空摔倒撞树撞门什么的手到擒来,痛归痛,但是戏还是做全套比较好,简阮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被上面的人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便入狱,死亡不可怕,越晚越好,简阮还是希望自己可以活的久一些。
微风其实一点儿都不焦躁,简书坐在殿前,秋日菊花开得正盛,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简书与岑东儿便开始收集起菊花各种各样的菊花,颜色可以织成衣服挂在天边的画,渐渐的这处大而冷清的宫殿园子几乎被菊花塞满了,这就好像是某种精神情感的寄托,已发不可收拾。简书在等岑东儿,以往这个时候岑东儿早就回来了,简书因着担心岑东儿人身安全,一直痴痴的这么等着,微风随着夜晚降临渐渐变得湿冷起来,素间拿着披风从屋里走出来小心翼翼地替简书披上说:“娘娘天生就是好命,会平安无事的回来的,您就别担心了。”
月色渐渐偏西,简书担心并没有吃饭,但殿外有灯笼传来的点点光亮,简书从凳子上站起来,身上粗粗挂着的披风从身上滑落在地上,她匆匆来到宫门口。此时简书扶着素心摇摇晃晃的回来,前方两个宫女小心翼翼地引路。简书看到岑东儿这副模样心中喊道出事了,人马上跑过去扶着岑东儿的另一边,对着身后的宫女喊:“下去准备些安神的药膳。”
药膳摆上来了,简书将所有人屏退,望着岑东儿说:“出什么事了?”
岑东儿还没有从荣三秋那件事情中回过神来,有些东西沾上了需要很久的时间才能摒弃,活了这么多年的岑东儿当然懂得,只是心中震惊,这宫中许多人中除了何妻便是岑东儿闹得比较欢,岑东儿当然不希望这样,只是这陛下估计觉得寂寞,天天找人将岑东儿叫到泰安殿谈天说地,似乎人到了一定年纪一定的心界之后对那方面便没有特别强烈,岑东儿知道宫里其他女人想着些本就是寻常的事情,但事实其实很简单,简单到说出去没人信的那种。当然岑东儿所有思绪并不在这里,而是荣三秋身上,简书又问了一遍,岑东儿才回过神,岑东儿支支吾吾的回答说:“荣三秋中毒了!就连太医都看不出来究竟是什么毒!”
岑东儿的话使得简书一瞬间大脑当机,两人都不是善于动脑的人,一下子遇到这事只好在心中暗暗祈祷火烧的慢一些,两人谨慎,只希望在这段时间里将所有事情查清楚,洗掉这冤屈最好,现在趁还没有人知道,两人赶紧商量对策,只是两人总是相顾无言,对望一下便又低头,实在没有头绪,该怎么开始,该怀疑谁,该从何着手两人一概不知。最后桌上摆着的吃食一干二净,两人屏退左右各自提着一盏灯笼沿着安荣宫的园子走着。
夜晚很静,微风将菊花的香气一点点的带到两人的鼻尖,来往也有微弱的烛灯,但是脚下的路是不容易看见的,因此一盏引路的灯笼拿在手上才能够完全的放心。
“母妃,”岑东儿总算是开口了,“这事你也没有头绪对吧?”
“没有,本宫这些年来可鲜少经历宫斗情节,经历得少了这大脑自然而然会运转的慢一些,只不过谁知道会碰上这些事,本宫去也只是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没想到事情居然这么大,如果这些事全都到了本宫身上,杀害龙的罪名可是甲级罪名。”岑东儿的情绪十分激动,简书在一边没说话,尽全力安抚着。
月亮所处的位置渐渐偏西,简书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岑东儿现在这颗极为脆弱的心,只好将岑东儿揽进自己的怀里,两人快要走到殿门时,简书忽然说:“明日咱去东宫看着,一旦发生什么事情谁来过儿臣也好在第一时间将对策想好,谁来了,谁走了儿臣也能够第一时间知晓!”岑东儿心中忽然有愧疚感从心中升起,但是圣命不可违,岑东儿不好意思笑着,说:“待晚些时候本宫也来陪你。”
高明昊感觉到有人在摸自己的身体,他睁开眼回头望着那人,只见那人手中拿着一个小碗,高明昊虽然看不见碗里的东西但能够看见碗上面冒着的轻烟,高明昊这个姿势并不好进食,卫愠衡与尤首阳退到一旁,两人都意识到这个问题,相视一笑对丁仆说:“先退下,贵客得在床上躺着!”
丁仆端着碗退到门外的珠帘处,卫愠衡与尤首阳上前一步,牵着将高明昊的肩膀托着,后者提着高明昊的两条腿,两人一同嘿哈两声,高明昊就到了床上,但随即而来的疼痛不是寻常人能够忍的,高明昊算是幸运的,骨头也裂了几处,并不严重,只是晚了两天治疗,后遗症肯定会留下的。不过此时的高明昊总算可以将自己的一双眼睛对着天花板了,目光所及之处便明亮了许多。高明昊强忍着疼痛,一口好牙死死地咬着嘴唇,不一会儿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
尤首阳第一个发现高明昊脸上出现了血,大哥已经说过这人是一个重要的人物,可不能这么快死了,内伤可不好治。尤首阳先卫愠衡一步走过去,说:“大夫怎么还不过来,晚来一下人就没了!”
卫愠衡本是背对着高明昊的,听见尤首阳的声音立刻转过身子俯身看着高明昊紧紧皱着双眉,之前听首阳说的时候就想着高明昊受的伤应该不低的,没想到这么严重,瞬间人就急了。虽然高明昊在此时没有什么实权,但只要荣世厚一死,荣世厚身后的势力便会烟消云扇,这从龙之功何愁今后事!
卫愠衡焦急说:“你可不能死,你忘了你心中的恨了么?”
高明昊心中表示无语,他只是身上太痛了不想表现出来而死死地将嘴咬住,不小心咬破了而已,高明昊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表示自己生命力十分的顽强,希望卫愠衡能够安静一些,希望大夫能够赶紧过来将自己拯救于疼痛之外。高明昊闭着眼睛等着,大夫来的那一刻高明昊松了口气,接着又在心中想这一趟其实蛮倒霉的,遇到这么些事,出师未捷身先死,这话也许不适合用在此处,但蛮适合高明昊此时的心境。
“唉,今年都是些什么事哦!”荣三春在梦中说着此话,此话是心里话,倒因着大家都迷迷糊糊的,即使有人睁开眼望了荣三春这一处一眼,也很快被睡意打败。不能进行深入的睡眠是令人十分苦恼的,但只能这样,为了自己,也为了东宫所有人。
天色渐渐亮起来,心中万千烦恼丝总会自心底开始一遍又一遍的不厌其烦地围绕着身体静脉绕圈,精神不能放松,谁睡得好?几乎是那颗圆圆的太阳刚刚脱离水平线的时候所有人都醒了过来,晚间太医又来了,说是太子妃腹中的龙孙并没有收到影响,相反的是非常的安稳,也就是说荣三秋肚子中的孩子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但是太子妃只能够这样躺着,醒不醒得看天意!众人对于太医这番定论不知道是喜还是忧,似乎哪个心态都不正确,众人只好低着头往这儿自己的脚底,门没关,风从门外钻进来,众人对于这一场冷风没有一点反应,即使有些人的嘴唇已经乌黑发亮,仍旧没什么反应,似乎心理上的冲击比生理上的更让人心焦。
天完全亮了,一个宫女悄悄从屋外递了个眼睛过来,紧接着收回眼神对身后的宫女说:“我们先去将洗漱的带进来,再让几个姐妹去端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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