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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9章 罗先生你还好么（第1页）
没有再去想空安的事儿了。
无论如何，脑袋被戳穿，是真死了。
这没有任何异议。
戴志雄的情况绝对好不到哪儿去。
六阴山后续的人应该就要到了，即便是他没有扔掉身上这一节骨头，他们也会先救周零等人，或许会和六术方士有一斗，之后才能有功夫找他。
徐?继续给沈东指路，沈东车速一提再提，不过等出了城，进了一条路比车宽不了多少的小道后，就快不起来了。
甚至还能遇到对向来车，得倒车找地方错开，速度反而更慢。
这期间，罗......
门后没有光，也没有暗。
只有一片无垠的镜厅，四面八方皆是罗彬自己的倒影，或笑、或哭、或怒、或痴，每一个都说着不同的话，却拼凑出同一个灵魂的碎片。
“你来了。”坐在中央的“他”缓缓抬头，面容与罗彬毫无二致，唯独双眼如熔金流淌，没有瞳孔，只有不断旋转的梦之纹路，“我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千年。”
“不是千年。”罗彬站在门口，声音沙哑，“是你从我记忆里偷走的时间。”
“偷？”那“罗彬”轻笑，抬手一挥，四周镜面骤然变幻??南坪市夜景浮现，医院走廊躺满昏睡者，殡仪馆中尸体睁眼，雪原上流星坠落……一幕幕皆由他的意识推动而生。“我没有偷。我只是把被你遗忘的东西，重新拾起。那些痛、那些执念、那些不甘心死去的人……他们不愿醒来，而你，偏偏要叫他们醒。”
“那是他们的选择。”罗彬向前一步，脚下的镜面裂开一道缝隙，“梦可以慰藉人心，但若让人永远沉溺，就成了牢笼。你不是救赎，你是囚禁。”
“可现实更残忍。”另一个他站起身，语气忽然低沉，“你忘了吗？父亲临终前攥着你的手说‘别回柜山’，可你还是去了；母亲死于一场本可避免的火灾，只因那天你贪玩没关煤气阀；你最好的朋友陈零零变成恶魇，你也无力阻止……你一次次失败，一次次失去，却还要装作坚强地走下去。告诉我，这样的现实，值得守护吗？”
罗彬呼吸一滞。
这段记忆……是他亲手封印在识海最深处的禁忌。
他不记得自己为何学会蛊术，原来是因为母亲死后，他在她烧焦的遗物中找到一本残册，上面写着：“以血饲蛊，可通幽冥”。他不信命，于是炼金蚕，入梦境，只为问一句：**人死之后，真的无法再见吗？**
可他见到的，只有无尽轮回与执念纠缠。
“我不否认现实残酷。”他咬牙，指尖掐入掌心，逼出一滴精血，“但正因为痛苦，人才会成长。正因为会遗忘，才懂得珍惜。你把我所有软弱剔除，所有犹豫抹去，造出一个完美的‘我’，可那不是我！那是披着我皮囊的梦魇！”
“完美？”那个“他”忽然大笑，笑声震得整座镜厅嗡鸣，“你以为我是为了完美？不，我是为了终结！终结这无休止的轮回！当九宫齐聚，梦门开启，我将以你之名，立下新律：从此世间再无噩梦，也无需清醒。所有人将在最美的梦中安眠，直到时间尽头。”
“那不是安宁。”罗彬冷冷道，“那是死亡的另一种形式。”
话音未落，他猛然将精血弹向空中，同时低喝：“**蛊引?碎镜归真**！”
血珠炸裂，化作万千金丝，如蛛网般蔓延至每一面镜子。那些映照着他过往影像的镜面开始剧烈震荡，有的浮现灰四爷幼时蜷缩在他衣兜里的画面，有的重现徐?教他画符时被打翻砚台的狼狈模样，还有一面，静静定格在林素第一次跃下屋顶，对他说“你也做过那个梦吧”的夜晚。
记忆回来了。
虽残缺，却真实。
“你动摇了。”罗彬盯着对面的“自己”，一字一句道，“你怕这些琐碎的情感，因为你根本不懂它们的意义。你只是个被集体执念喂养出来的空壳，妄想取代真正的我。”
“闭嘴！”那“他”怒吼，双目金光暴涨，挥手间，所有镜子尽数转向，映出千万人的脸??南坪市民、雪原巫族、甚至早已死去的觉醒者，全都闭着眼，嘴角含笑，仿佛正沉浸在极乐梦境之中。
“看看他们！”“他”咆哮，“他们宁愿活在我的世界里！他们不要现实！而你，偏要撕开他们的美梦，逼他们面对痛苦！你算什么救世主？你只是个自私的懦夫！不敢接受失去，又不肯彻底沉沦！”
罗彬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他解下腰间蛊囊，轻轻放在地上。
然后，他脱下黑袍，露出满身伤疤??有被蛊虫啃噬的痕迹，有符咒反噬留下的焦痕，还有无数次出入梦境撕裂魂体的旧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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