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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何遵约法韩弊烦刑（第1页）

前面我们讲了晋国的称霸之路，今天我们来到战国末期和秦汉时期。到了战国末期，华夏的统一已经是大势所趋，秦国凭借其商鞅变法后国家制度的彻底革新，鼓励耕战，激励创新。随着农耕的发展，和科技的革新，积累了强大的国力，也凝聚了国家强大的战力，引领了整个战国中后期的发展，最终完成了统一大业。（在参观兵马俑的时候，了解到秦国科技的强大，有些工艺堪比现代，甚至有些工艺现代都做不到）秦始皇统一全国土地之后，统一了政治制度，实行郡县制统一文字、统一货币，统一度量衡，奠定了中国两期那多年的统一基础。同时还疏浚川防，整修道路，修建驰道、直道，加强了中央对地方的统治。

然而不幸的是秦国统一的步伐太快，土地在十几年的时间内扩大了几倍，加之治理官吏的不足，同时近百万大军南进岭南，开疆拓土打下了两广、贵州部分、和今天越南北部部分大面积领土，由派遣三十万大军北拒匈奴，修筑万里长城，这些给东方六国的老士族们留下了喘息的机会，他们开始继续反秦力量。在秦始皇去世的第二年，秦二世胡亥加大对百姓的横征暴敛，同时杀害了蒙恬等一批能征惯战的老将。最终爆发了大泽乡起义，六国老士族们趁机揭竿而起。即使这个时候，章邯在国内军力空虚的情况下，率领刑徒大军将初期的起义军打得落花流水。但是由于汹涌澎湃的反秦大潮不断涌起，而二世皇帝胡亥的昏庸与赵高的专权，使得秦朝内部矛盾不断激化，最终导致了秦朝二世而终。

今天讲的便是这秦朝统一这个阶段和汉朝建国时期的两个着名的人物和他们的事迹——“何遵约法，韩弊烦刑”。我们还是按照传统从文字开始讲起。

“何”，最早出自甲骨文，古字形像一个人肩扛着长戈迈步前进的样子，其本义是负戈而行，即担负的意思，为“担荷”之“荷”的初文。当“何”被假借用作他义之后，另造“荷”字表其本义。《说文》解“何”字认为：“何，儋也。从人，可声。”释文：何，担荷。从人，可声。后世，“何”多假借作为疑问代词用，表示什么、为什么等义，并成为常用义；“何”又可以引申为副词，意为多么等意。

这里的“何”，指的是萧何。萧何（？—前193）　汉初三杰之一，西汉王朝开国功臣之一。“汉初三杰”指西汉建立时张良、萧何、韩信这三位开国功臣。沛县丰邑中阳里（今属江苏丰县）人。西汉开国功臣、政治家，汉初三杰之一。

萧何早年入仕秦朝，担任沛县主吏掾，辅佐沛公刘邦起义。攻克咸阳后，接收了秦丞相府、御史府所藏的律令、图书，掌握全国山川险要、郡县户口，对日后制定政策起到重要作用。楚汉之争时，留守关中，稳固后方，向前线输送士兵、粮饷，对刘邦战胜项羽、建立汉朝起了重要作用。西汉建立后，担任相国，史称“萧相国”，册封酂侯，名列功臣第一。采用秦朝六法，制定实施《九章律》。主张无为而治，采用黄老之术，休养生息。萧何亦工书，尤善署书，书论有《论书势》《九章律》，皆已佚。萧何慧眼识才，力荐韩信，韩信率汉军渡陈仓，战荥阳，破魏平赵，收燕伐齐，连战连胜，在垓下设十面埋伏，一举将项羽全军歼灭，为刘邦平定了天下。汉高帝十一年（前196年），协助刘邦消灭韩信、英布等异姓诸侯王。刘邦驾崩后，继续辅佐汉惠帝。汉惠帝二年（前193年），萧何去世，谥号文终。萧何可谓是名垂后世，和他相关的成语就有好几个：国士无双、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萧规曹随。

“遵”，形声字，最早形体为秦代篆书，也见于《诗经》等先秦着作。“遵”以“辵”为形旁，表示这个字的本义与行动有关；“尊”在这里表意的同时也表声，其甲骨文字形为像双手举杯敬酒的意思。“遵”是“尊”的加旁分化字，“尊”的由敬酒引申出敬重、推崇的意思。综合下来其造字本义就是因为尊重某人而听取其建议，按其教导行事的意思，于是深层含义弁引申出依从、依循的意思。《论语》：“尊五美，屏四恶，斯可以从政矣。”“尊五美”即遵循五种美德。后来此义用增加形符的“遵”字来表示。“遵”字的本义是“循”，就是遵照、依照的意思。遵照就是依照，但在语气上有敬重的意味。

“约”，会意字始建于甲骨文。甲骨文中的字形就像人将绳子缠绕在草木上，使其正直。故有约束义。金文是由糸、系、束和刀（即“勺”的变形）组成。篆文将金文字形中的编旁再变形，将金文字形中的“刀”写成“勺”。隶化后楷书的将篆文字形中的“系”写成糹，将篆文字形中的“刀”写成勺。隶书（汉《西狭颂》）据小篆结构，写作“约”，跳出古文字行列。本义是绳索，引申义指拘束、限制，事先说定，邀请，大略。是用绳捆绑、缠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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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古字写作“灋”，最早见于西周金文。其金文字形由“氵（水）”“廌（zhì）”“去”三部分组成，“水”代表执法要公平公正、不偏不倚，要像水面一样平；“廌”就是獬豸，是中国古代传说中的一种神兽，这种神兽外形可能长得像鹿，只有一只角，因此，这个字的字形跟“鹿”有部分相同之处。但从流传下来的獬豸的图像来看，样子又有些像麒麟，有些像牛，还有些像神羊。这种兽刚正不阿，双目炯炯有神，遇到人与人相互之间发生矛盾，对于其中无理的那一方，它会用那只角去顶触有错的一方，因此，在民间被传为代表公正无私的神兽。而“去”在此的寓意说法不一。许慎《说文解字》认为是去除坏人的意思。有些资料认为是由一个人和盛水的器皿组成，是强调执法平之如水的。也有人认为是个声旁的。图1和图2为初文，部件的相对位置比较灵活。

《説文解字》：“灋，刑也。平之如水，从水；廌，所以触不直者，去之，从去。法，今文省。”很显然，以“水”“廌”“去”会意的“法”字，原本是表示“法律”的。由于“法律”是最基本的行为标准，所以“法”字又引申出“标准”“方法”“法则”“法术”等意义。

“何遵约法”的意思是萧何遵奉汉高祖简约的法律，这些法律是源自刘邦进入关中时制定的法律。据《史记﹒高祖本纪》记载，刘邦占领咸阳后，在众大臣的劝说下。封存府库还军霸上，随后召诸县父老豪杰曰："父老苦秦苛法久矣，诽谤者族，偶语者弃市。吾与诸约，先入关者王之，吾当王关中。与父老约法三章耳：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刘邦只与关中父老约法三章，其余秦朝的法律一概废除，受到百姓的热烈欢迎。萧何就是在这个基础之上建立汉朝最初的律法结构，使得民众得以休养生息，为华夏大地恢复民生创造了法律基础。

“韩”，在这里是姓氏，指的是韩非。韩非（约前280年-前233年），后世人尊称其为“韩非子”或“韩子”，战国时期韩国都城新郑（今河南省郑州市新郑市）人。战国末期带有唯物主义色彩的哲学家、思想家和散文家，法家的主要代表人物和集大成者，刑名学派的大家。

韩非的出身是韩国的公子。《史记》对其记载如下："韩非者，韩之诸公子也。喜刑名法术之学，而其归本於黄老。非为人口吃，不能道说，而善着书。与李斯俱事荀卿，斯自以为不如非。非见韩之削弱，数以书谏韩王，韩王不能用。於是韩非疾治国不务修明其法制，执势以御其臣下，富国强兵而以求人任贤，反举浮淫之蠹而加之於功实之上。以为儒者用文乱法，而侠者以武犯禁。宽则宠名誉之人，急则用介胄之士。今者所养非所用，所用非所养。悲廉直不容於邪枉之臣，观往者得失之变，故作孤愤、五蠹、内外储、说林、说难十余万言。然韩非知说之难，为说难书甚具，终死於秦，不能自脱"。

说的是韩非本是韩国的贵族子弟，有口吃的毛病，不善于讲话，却擅长于着书立说。他和李斯都是荀子的学生，李斯自认为学识比不上韩非。韩非看到韩国渐渐衰弱下去，屡次上书韩王，无奈韩王不纳。韩非痛恨治理国家不致力于修明法制，不能凭借君王的权势来管理部下，不能任用贤能之士富国强兵，反而任用夸夸其谈、对国家有害的文学游说之士，并且让他们的地位高于讲求功利实效的人。他认为文人用文字钻国家法律的空子，游侠靠武艺违犯国家禁令。国家太平时，君主宠信那些徒有虚名的文人，形势危急时，又使用那些披甲戴盔的武士。现在国家养的人并不是所需要的，而要用的人又不养，所以写下《孤愤》《五蠹》《内外储》《说林》《说难》等十余万字的着作。他的着作传到了秦国，秦始皇一见如获至宝，立即攻打韩国，为的就是要韩非。

韩非一到秦国，秦始皇即与他日夜长谈，非常喜欢他。秦朝制定和实施的各项政策，在很大程度上是根据韩非子的理论制定的。还没等始皇重用韩非，李斯、姚贾等人因嫉妒而毁谤韩非，说："韩非本是韩国的贵族后裔。现在大王要吞并六国，韩非到头来还是要帮助韩国的。如果大王不用他，再放他回去，这是自种祸根啊，不如以过法诛之！给他随便加个罪名，处死算了。"秦始皇以为此话有理，就下令有司给韩非定罪。李斯乘机给韩非送去了毒药，叫他自杀。韩非想要当面向秦王述说是非，又见不到。韩非悲愤交加，在狱中服毒自尽而亡。秦王下令后即悔，马上派人去赦免他，可惜韩非已经死了。

弊，形声，最早出现在金文中。金文写法为“獘”，，从犬，敝声；左边像是一个人，右边是一只狗的形状，整体较为形象地描绘了人与狗的某种关联。表示被狗扑倒或遭狗咬而倒下的意思。后来出现的“弊”字是篆文时期在“獘”的基础上演变而来，其结构为上下结构，上面是“敝”，下面是“廾”。“廾”在古文字中常表示双手捧物等动作，与“敝”组合起来，逐渐形成了“弊”字的基本形态。其本义是仆，表示的是向前倒下的意思。《说文解字》：“弊（獘），顿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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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弊”字引申为不好的方面，表示弊病、弊害的意思。王安石在《答司马谏议书》曾有：“举先王之政，以兴利除弊。”又因此也可出欺诈、作弊等不诚实的行为，如“作弊”“营私舞弊”等。后阿里进一步引申用来形容事物的状态，为疲惫、衰落的意思。《出师表》：“益州疲弊”。

“烦”字的结构不甚明了。甲骨文中暂未发现“烦”字。此字始见于战国文字。其写法为左边为“火”，表示与热相关，右边的“页”表示与头、脸有关，这为后来“烦”字的含义奠定了基础。篆文以及后续战国文字延续了这一写法。《说文解字》：“烦，热头痛也，从页，从火”。由此可见其本义指的是头痛发热的意思。

人们认为身体的不适会影响到心理状态，所以后来又头痛发烧这种生理上的痛苦引申出心理上的烦躁和不安表示苦闷，心情不舒服的意思。因为当面对大量复杂的事务时，人们容易产生心理上的负担和烦躁感，因此其义有引申表示事物的繁多、繁杂的意思。当外界的事物或人对自己产生干扰、打扰时，也会让人感到烦躁，因此有引申出搅扰、烦扰的意思。后来又用作敬辞，又表示请求和托付。

“刑”，形声字，定形于金文时期。在西周晚期的金文中，出现了两种与“刑”相关的字形。一种是“井刂”，这是“刑”字的早期写法之一；另一种是在“井”中加一点，再加上“刀”，表示用刀砍杀披枷戴锁的罪人有的金文省去"井"中的点。根据《春秋元命苞》所载推测：奴隶社会时期，奴隶主为了对奴隶进行残酷的剥削和迫害，实行了井田制。并在井田的中央造一口井，以供奴隶们灌溉庄稼和饮水之用，由于人多井少，经常出现抢水的风波。奴隶们为水发生争执，互相殴打，甚至有人被推到井里淹死。这时奴隶主就派人持刀守卫在井边，对打水不守秩序的人则用刀砍他们的头。这就是奴隶主对奴隶使用的刑，即刑法。“?”字很早就有了刑杀、刑伤的意义。在云梦睡虎地秦墓竹简和马王堆帛书中，此种用法更非止一处。如《睡虎地秦墓竹简·法律答问》：“擅杀，?，髡其後（后）子，??（yàn，同谳）。

篆文误将金文的"井"写成"开"。传统看法认为，“刑”字有两个来源，即《说文·井部》的“?”和《说文·刀部》的“??”。“刑”的基本义指刑罚、处罚，即国家依据法律对罪犯实行制裁。在上古，刑罚多是以伤残罪犯身体和生命为主要内容的肉刑和死刑。后进一步引申指对犯罪者所施行的惩罚。最初可能与战争、杀戮等行为有关，源于古代兵刑不分”的观念。《左传》：“罚叛，刑也”。后来引申为刑法的意思。

随着社会的发展，“刑”字逐渐引申出各种具体的刑罚种类和方式。如古代的五刑（墨、劓、剕、宫、大辟）等，不同的刑罚对应着不同的犯罪行为和处罚程度。刑字不仅仅局限于法律上的刑罚，还可以泛指一切对错误行为或不良后果的惩罚。从刑罚的实施需要有一定的标准和规范，后来又引申出“刑”字有规范、典范的意思。

“韩弊烦刑”字面的意思韩非子最终死在自己主张的烦苛的刑罚之下。这并不是说韩非死于自己制定的刑法之下，秦法并非是韩非制定的。那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韩非本身就是法家学派的主要代表人物，也是法家治国推崇者。所以，韩非死于他主张的法家治国的理念之下，但实际上他是死于李斯对于他的才华，也就是法家着作和他的法家治国思想之下。就像司马迁说的那样"明知游说帝王之难，还写了部《说难》的专着，但他本人却逃脱不了游说君主的灾祸。所以称为韩毙烦刑。

“何遵约法，韩弊烦刑”，说的是两个着名的人物，一个是萧何，在刘邦约法三章的基础上制定了轻徭薄赋的汉朝律法，使民生得以休养；另外一个韩信却命丧于其推崇的法治理念上。我们前面说过，最初中华的治国文化是兼容儒法道三家的治国理念的，韩非和一众法家人物，也为中华民族的治国理念发展和国家的繁荣昌盛做出了其巨大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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