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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照料（第1页）

程余的醒来，对邱晓而言是最幸福的事。在她的心中，对程余，始终难以割舍。她心心念念，期望有朝一日能真正与程余再次相见。她也曾设想过很多相见的情景。唯独以这样的方式，再次遇见是她所未曾预料。但不管相见的方式是什么。见到程余醒来，她便觉得整个世界都被幸福笼罩着。对程余，有太多想要问和想要说的话。经过十余天，在邱晓的悉心照料，程余康复得很快，已可以在邱晓的搀扶下慢慢下地活动。程余见到邱晓出现在身边，虽有喜悦，却也不安。于是在醒来的第三天，程余劝说邱晓，不必天天陪在身边。劝其回去安心处理工作上的事务。可邱晓却不以为意，反而爱意浓烈的对程余说，当下，工作上的事相比好好照料他，不值得一提。程余自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已对生活有了新的认知。也对自己所处的现状，经历过的遭遇变得坦然起来。对于邱晓，他心中深爱就好，未必要追求结局。就像当年的不辞而别，不是因为不爱，恰是因为深爱。“余，你看我今天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刚走进病房的邱晓开心地询问。程余摇了摇头，露出尴尬地笑：“猜不到。”“不行。你得猜一猜。”此刻的邱晓就像个小女孩，撒起娇来。程余沉吟片刻，抓了抓头，面露难色，讪讪一笑：“脑子有些坏了，真猜不着。”其实，不是程余猜不着，而是猜出了也不敢说。古话说，心有灵犀一点通。何况程余一直深爱着邱晓。纵使这么多年未见，又怎会猜不到邱晓带来的东西呢？只是他害怕，害怕此时的他会害苦了邱晓。程余不得不承认，在其心里，邱晓一直都有着无可替代的地位。而当他醒来第一刻，看见泪眼婆娑的邱晓，也已深知在邱晓的心里也未将他遗忘。可是，眼下的一事无成，一无所有，怎又能配得上邱晓呢？当年若不是因为贫穷的阻挡，也断然不会离开邱晓的。时隔多年，如今的邱晓已是事业有成，而他则依旧一地鸡毛，就更显得格格不入了。总有人说，在爱的面前没有身份、地位之分，也没有门第之见。只要深爱，一切都会有好的结果。可现实是，在所谓的爱情面前，身份、地位、门第一直都在，影响并制约了爱的归途。如此，才会有了爱而不得，或得了却无爱的悲剧不断上演。邱晓见程余抓耳挠腮，也不再难为他。而是打开了食盒，嫣然一笑：“这是你最爱喝的鱼汤。”说罢，又愉快地补充：“这是我亲手熬的。”想当初，邱晓连一碟简单的小菜都会忘记放盐的人，而今却能为了他熬起鱼汤来。这让程余感动的同时，更加增添了几分不安。他太爱邱晓了。可如今却什么都无法给予。故而，选择退却，似乎是其心中唯一，且又正确的选择。假若真的有未来，也得待其功成名就后再来迎娶邱晓。然而，眼下的程余必须先断了邱晓的念头，避免邱晓在这条路上越陷越深。“晓。从今以后，你别给我送吃了。我这也康复得差不多了。你也不必天天过来照顾我了。”程余故作轻松，语气随意地说。还在给程余盛汤的邱晓，手一颤，滚烫的鱼汤落到了她的手中。不自觉的啊了一声，险些打翻盛汤的碗。程余见了，心虽不忍，却也只好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余，你这是……”邱晓不愿将后头的话说出来。“不是。不是。你别多想。我只是觉得最近你天天照顾着我，太累了。”程余不愿在这问题上与邱晓纠缠不止。一是怕看见邱晓难过的样子，二是怕他到头来又狠心不下来。“不是就好了。你安心养伤。等好了，我们还有很多事要一起去做。”邱晓收起了胡乱猜想的心思，将一口鱼汤送到他嘴边。是啊。程余的心里又何尝不想余生能和邱晓一起做很多的事？何尝不想余生与她卿卿我我，你侬我侬？何尝不想此后再也不别离。可他拿什么陪着邱晓？只是因为他们彼此还深爱吗？不。这显然太过自私。“对。今后还有很多事要做。”程余无法给出承诺，不好正面回应，只能故意掩去我们两个字，还故作平静。“那就好好养伤。什么都别想。”邱晓一边喂程余喝着鱼汤一边说。程余伸手要从她的手中接过汤碗来。邱晓却将碗收了回去，娇嗔地说：“你别抢了。让我喂你。就像当年，只要我稍有些不舒服，你都亲自喂我一样。”当年，当年何其远，又何其近。只是，当年的人和事已成过往，消失在滚滚红尘里。“晓。我说真心的。”已喝过鱼汤的程余开口道。“什么真心的？你一直以来对我不都是真心的吗？”邱晓突然被程余无厘头的一句话，惹得心生疑惑。“晓，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知道你要说什么。我说过了，不累。照顾你我很快乐，看着你没事更开心。”，！“可是，可是我当年不辞而别，伤害了你。你还这样对我，我真还能坦然接受？”程余为断了邱晓心中的念头，故意说起当年的不辞而别来。不辞而别一直在邱晓的心里都不曾想明白。他们彼此深爱，为何程余会突然不辞而别。后来，她也终于想明白了，程余的不辞而别一定有着难言之隐。如此一想，也就豁然开朗。“当年不辞而别。你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的。我也不想去探究。”邱晓一副风轻云淡的神情，言语柔和。是啊。当年的不辞而别对于程余来说，确实有难言之隐。可有难言之隐又如何？最终离开的选择是他做下的。程余也能想象得出，自己的不辞而别对邱晓将会有怎样的打击和刺痛。这样的感受他有着深切地体会。虽说，这些年程余也曾偷偷地去看过邱晓，也曾不断探听她的消息。可也仅仅局限于此，至于其他已不敢奢想。当听闻邱晓嫁了个家境殷实的人家，程余也曾独自去喝酒，为她祝福。后来，又听说邱晓的婚姻并不幸福，他又一个人喝着闷酒，骂邱晓的丈夫，为其莫名地担心起来。再后来，听说邱晓险些被其丈夫谋害。程余简直像一只发怒的狮子，要去把她丈夫狠狠揍一顿。可最终理智将他劝住，反复提醒，现在的他和邱晓什么关系都没有。要揍她丈夫也没有理由与身份。再往后，听说邱晓已经离婚了，自己经营着公司，人也越来越干练，程余的心也就开始放了下来。由衷的祝福，希望邱晓能一生幸福。在很长的时间里，程余也曾想过去见邱晓，也曾听说邱晓四处打听他的消息。只是，最终都放弃了。这并不是说程余不爱了，主要是因为，不想突然的出现打扰了邱晓平静的生活，惹得她伤心流泪，此为其一。其二，跌跌撞撞许多年，程余依旧狼狈不堪，一地鸡毛的生活着，他爱不起，也不敢去爱。可惜，命运似乎跟程余开了个玩笑。他想着躲开，终归没能如愿。宿命还是以一种极端的安排他们再次遇见。“晓，你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的差距不但没有缩小，反而更大了。你这样对我，不值得。”程余终归还是没能忍住话头，将心里话狠心说了出来。“什么差距？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这就足够了。”邱晓对程余口中表达的差距，满不在意，语气温和而又真诚。“我们要面对现实。当年都会遭到反对。现在这样的处境下，就更不用说了。”程余顿了顿，又说：“在现实面前，我们都不得不妥协的。”“妥协。为什么要妥协？现在的我什么都不缺，车、房、事业都有了。感情的事我还不能作主吗？”邱晓反问。“说实话。不能。这世界上最甜蜜的是感情，最伤人的也是感情。在现实的映照下，感情无法纯粹。”纯粹的感情，在处处都是金钱、世故的世界里，纯粹的感情或许只有哺育着孩子的母亲才会有。至于其他，或多或少都会掺入着别的成分。“我并不奢求纯粹的爱情。只知道，当年失去你，是我最大的痛。”“过去的终归是过去。我们都不能在过去的汪洋里不能自拔。你有着美好的未来。而我的未来还看不见方向。”程余忍住疼痛，故作平静。“余，你今儿是怎么了？”邱晓用疑惑的目光凝视着他。“没事。只是想告诉你，现实与想法的差距。”程余不敢正视她的眼，眼神躲闪着。“好了。别去想这些了。我今后的未来是有你，有你就可以足够精彩。你的未来中有我，有我你也一样会很精彩。”程余从邱晓的语气中已料定了此时的他无法说服邱晓。也就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话锋一转：“最近你的公司还好吗？”“你安心吧。这么多年了，公司里的一切早已成熟。有没有我在都一个样。”说完将手搭在他的肩上，调侃道：“这个世界，离开谁，地球都一样转。不过，我若让你再次离开了我，我的地球可就真的转不起来了。”一边是深爱，一边是现实。程余听着邱晓的话，是喜悦，亦是伤悲。生活狼狈，一地鸡毛的程余实在不忍邱晓为他再度投入炽热的感情。现在的程余，什么都给不了，什么都给不起。果敢而又坚定地做出选择已刻不容缓。沉默，短暂的沉默。邱晓打破沉默：“吃了东西，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我先到公司去一趟，晚一点我再过来陪你。”：（）余生若有你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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