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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结果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考试周，沈晨安没有泡图书馆的习惯，他都是在家复习，来学校考完试就走人。结果就从停车场到考场，从考场出来再到停车场的这么短短十分钟的路程，他就遇到了一堆打招呼关心他的同学。

安慰他不要因为网上的事情而伤心的，关心他考试复习的怎么样的，义愤填膺的批判张成杰和吴昊的……

沈晨安真的是要看傻了。

金融系的考试多，沈晨安在期末周的最后一天才找到时间和刚考完试的韩苏聚一下，两个人并肩朝着停车场走，韩苏颇为好笑的看着沈晨安和认识不认识的人打招呼，嘲讽的笑着说：“没想到你低调了三年半，临近毕业了突然成名人了？”

沈晨安无奈的说：“我刚开始给陆祁说我自己来学校就可以，他觉得他跟着一起来效果会更好，就这样了。你说有什么用呢，我又不可能插手长空的事情。”

“话是这么说，但不试一下怎么知道没希望。虽然说学校里有好不少富二代，但像陆祁这种自己掌权的富一代可没几个，有钱有权，长得帅年纪也不大，活生生一个里走出来的男主，要不是他刚来宣示了主权，而且你各方面条件也好，都能有人找你要他的联系方式了吧？”

沈晨安双手一摊叹了口气说：“还好我明年来学校的时间少，不然真受不了了。‘沈同学，我们关系这么好，你可以推荐我进长空吗？沈同学，你可以给我陆总的联系方式吗？……’我都不不知道我们这么熟了。”事实证明他和陆祁刚确定关系的时候没有在社交网络上公开这件事情是一个多么正确的决定，不然打扰他四年夸张了，一年一学期还是很有可能的。

韩苏表情夸张抑扬顿挫的说：“沈同学看在我们这么熟的份上，可以让我见一下陆总吗？我倾慕他很久了。”

沈晨安突然来了兴致和他开玩笑说：“可以啊，他今天公司开年终会议，我带你去长空？”

韩苏：“？！不行，你答应今天和我聚会的，叫他来算怎么回事，我不吃狗粮！”

沈晨安得寸进尺的说：“请你吃长空食堂，我有卡。”

韩苏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上说：“去你的，赶紧开车，中心商圈吃饭逛街一条龙！”

——

两个人吃过午饭逛了一下午街，大包小包的买了一堆东西才又找了家店吃晚饭。沈晨安要开车没碰酒，韩苏倒是点了瓶清酒喝了起来。

他听沈晨安吐槽完了这次的事情还有之前和纪然那几次交集以后，因为酒精而略微昏沉的大脑突然闪过了一点别的东西，说：“我觉得这件事情不太对劲。”

沈晨安其实就是和他吐槽一下，听到这话愣了一下说：“哪里不对？”

“你等等，你再给我说一遍你和纪然之间的交集。”韩苏说：“服务员，帮我倒杯冰水。”

沈晨安颇为无奈的又给韩苏重复了一遍他和纪然之间那点事，韩苏喝过冰水觉得自己脑子清醒了不少，说出了自己的问题：“你和纪然无冤无仇的，他对付你干什么？”

“嗯？”沈晨安歪了歪头，没怎么理解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你和陆祁为什么会陷入这个误区，虽然我们经常说讨厌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但没由来的讨厌是有一个限度的，也不是每个人都会冒风险去对付一个和自己没有大仇怨的人，这完全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韩苏又喝了口冰水说：“我们从头捋一遍这件事情，你和纪然第一次发生交集是大一运动会，他撞到了你，至于你后续喝酒发烧这都是偶然事件。从这个时间点上来说，你们两个人其实就是脸熟的陌生人，两个人之间唯一的联系是你哥，但并没有利益冲突。这件事情对他来说是没收益没损失的，你有损失但也不全是因为他。”

沈晨安点点头，那个时间段他对纪然的定义就是沈远航身边的跟班，与其说是讨厌纪然还不如说是讨厌沈远航这种在外人和自己之间选择外人的行为，如果不是这个人存在感太高，他能不能记住他都是个问题。

“再一次的交集是圣诞聚会，你们之间还是没有任何直接联系，他在宴会上出了事，但是和你没关系。你只是看热闹的人之一，他应该不至于因为这种事情就记恨上你吧？”

“应该不会？要恨也该恨郑四小姐？”

“然后就是他来宿舍找你，想让你帮忙给孙思归求情，你拒绝了。同时他周末又一次来的时候撞破了你没住宿舍而是和陆祁同居的这件事。他会因为孙思归这个现在还在蹲监狱的人来报复你的见死不救吗？”韩苏自问自答：“我觉得不会。这事都快过去三年了，他的反应有这么滞后吗？要报复你也该是你大二报复，如果非要说是顾及你哥他们，觉得他们在校期间污蔑你的力度不够大，也该是大三就事发了。”

沈晨安揉了揉眉心补充说：“陆祁当时为了不让他一直来打扰我，有找薛家说过这件事情。他在薛君浩和孙思归之间没怎么犹豫就做出了选择。我是没觉得他对孙思归有多真情实感，与其说是失去了一个好朋友，还不如说是失去了一个靠山一个守护骑士，难过也是为了自己。”

“那我们先记下这件事情，接着往后说。这件事情之后就是他又一次撞破了你转专业的事情，并且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你哥哥，然后告诉了你父亲。整件事情他还是无收益无损失，要说记恨也该是你恨他，在这后面你们还有交集吗？”

沈晨安皱着眉回想了半天说：“我给沈远航说让他转告纪然别闲的没事关注我的生活，还有就是劝他离开纪然，除此以外就没了吧？”

纪然会因为沈远航的远离而厌恶并且对付沈晨安吗？

他们两个都觉得不会。纪然也许会记恨，但不会用这种手段。毕竟不管沈家两兄弟怎么闹，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也是存在的。如果沈远航知道纪然带节奏在学校黑沈晨安，哪怕他们兄弟关系不好，他心里也不会痛快，这完全是偷鸡不成反被蚀把米。

“事情到这里，你们之间都是小打小闹，而且累积下来你还是吃亏的那个。再看这次事情，撇开张成杰这个傻子不说，你们现在的观点是纪然偶然得知吴昊记恨你，就顺手推了一把，才有了后面的事情。大面上来看整件事情对他来说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但即使是这样，他也还是被你们找到了，并且遭受了隐形的打击报复，所以对他来说利用吴昊还是有风险的。”

“你不觉得奇怪吗？一个和你只有小摩擦的人，会冒着得罪陆祁得罪沈家的风险污蔑你，尤其这种污蔑还只是对你的名声造成影响，到不了伤筋动骨的程度。即使他只是说了几句话，顺手推了一把，这件事情也不符合常理。如果是吴昊那种偏激的傻子做这种事，我不觉得奇怪，但是纪然这么一个会小心翼翼不留证据的人，他为什么会犯傻？”

韩苏坐正了身子，字字清晰的给沈晨安拨开了最后的迷雾：“你们认定了你们和纪然有仇怨，用这个仇怨去解释他所做的一切，这是再用结果推断原因，这不符合逻辑。我觉得你需要好好的查一下纪然了，你们之间的问题绝对不只是这几次的摩擦，一定还发生过什么你不知道的事情，那才是一切的根源。”

沈晨安没想到自己竟然吐槽出了一个新世界，怔愣的点点头说：“我需要好好想想这件事情了。”

——

沈晨安回家以后和陆祁大致的复述了一遍韩苏的分析，还在纸上大致的罗列了一遍自己和纪然的交集，说：“我不知道是不是当局者迷，但我好像真的一直没追溯过我和纪然最开始发生冲突的原因，我知道我们厌恶彼此，但是从来没想过原因。我们两个可能真的有一个很重要的交集，才会让纪然这个不聪明却深知利益得失、懂得趋利避害的人选择冒险，做出这种违背他一贯行事风格的事情。”

陆祁从听到韩苏的这个论点就意识到自己走入误区了。他先给纪然打上了一标签，然后用这个标签去解释他所有的行为。类比来说就是已知一个人犯罪，然后去搜集他的犯罪证据推断他的犯罪心理，自以为处处合理的给他定罪，却忽视了所有其他的问题。

在他的定义中，沈晨安和纪然完全可以用水火不相容来形容，所以他才会在最开始的时候提醒沈晨安多注意纪然，并且合理化纪然所有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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