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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名为遗憾的故事3（第1页）

“少爷，今天老爷回来了。”

江五一停了两秒，对着保姆点了点头，将拖鞋穿上后，自顾自地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他瞥见了客厅中沙发上坐着的身影，没有理会。

“哑巴了么？招呼都不会打？”沉重的声音传入江五一的耳朵之中，他皱起眉头，本就失落的心情变得更加烦躁，所以根本不想回应，只得加快脚步，只想赶紧回到房间寻个清净。

“我在跟你说话！你没听到么？！”江四一看到儿子这番模样，不由得心中有些生气，站起身来就朝着对方吼道。

“听到了，有事儿么？”江五一无奈地停下脚步，侧身冷冷的回答道。

“你什么态度！老子一天从早忙到晚，好不容易回趟家，难道要看你给我甩脸色么？”江四一的情绪瞬间被点燃一般，怒目圆睁地看着眼前表现出一副和自己不熟模样的儿子。

“这样么，那干脆别回来了，这家里没有人欢迎你。”

“你说什么？”江四一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你听见了，我没必要再重复一遍。”江五一双手插兜，反而来了兴趣，转身一脸不屑地看着对方，这个名为自己父亲的男人，此时此刻的样子并没有让自己有多么恐惧，仿佛像是看笑话一般，让江五一长舒一口气。

“你！你他妈敢这么跟我说话？！”江四一怒不可遏，他从没想过平时唯唯诺诺的儿子如今为何突然变了一副模样一般，居然在和自己顶嘴。

“怎么，震惊么？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一向受你压力的我突然脱离控制，让你有些挫败？还是说你的权威受到挑战后感到难以置信？接下来又想怎么办呢，想动手打我来恢复你在这个家里高高在上、不可撼动的地位么？让我明白我在你面前永远得跪着？”江五一步步紧逼，双眼饱含锋芒，说了这些话后他的内心畅快至极，仿佛经历了新生。

“你！”一连串的话语其实并没有很高的分贝，但依旧像一把利剑一样刺向江四一，让他的大脑无法进行任何思考，他再也控制不了，失去理智一般朝着江五一就跑去，伸出手掌想像往常一样教训着眼前的儿子，让他认清自己。

可事与愿违，往日的画面不复存在，自己的手掌停留在空中，无法动弹，江五一抬起手抓住了父亲的手臂，让他无法挥下去，他有些震惊地看着儿子，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出手拒绝自己的‘教育’，这副面孔让他感到如此陌生。

江五一冷着脸，紧握着对方的手臂，身为超人类的自己在力量上有着悬殊般的差距，这足以让自己能够轻松防御所有的攻击，或许只是想与不想的问题，他看着父亲的脸，此时此刻对方的表情让自己感到恶心，但又有种萌生般的激动抑制不住地在内心中喷涌而出。

“别他妈一天到晚的给我洗脑，你从没把我正眼看待过，你从小到大都是一味压制我，让我感到窒息！每次都要高高在上地让我接受你那些令人唾弃的观念，说完这些话还要冠冕堂皇的补充着一句我这是为了你好，你不会以为这样我就能有负罪感吧，嗯？这么喜欢道德绑架么？失去主动权的滋味怎么样！不好受吧！”江五一逐渐用力，他咬着牙恶狠狠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痛苦的表情瞬间浮现在对方的脸上，想要挣开对方的束缚。

可十几年的原生苦楚怎么能是这一瞬间所能弥补的呢？

“我这辈子听过最恶心的话都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我受够了！知道么？我受够了！每次都是通过骂我打我来满足你心里畸形的骄傲，让自己感到满足，你是变态么我请问？！你怎么会这么恶心？！你怎么不去外边贬低侮辱别人呢？嗯？都这样了还要给我灌输‘你是爱我的’这样的思想么，你到底是有多虚伪啊，每天和你共处一室，我都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他妈的，我受够了！”

江五一双眼通红，这一刻他彻底释放了自己，宣泄着自己内心多年来的积压，朝着名为‘愧疚式打压教育’的庞然大物怒吼着，挑战着几千年来固步自封的绝对权威，这一刻，他仿佛迎来了新生，仿佛重新获得呼吸的权力，原来自由的空气是这样香甜，是这样美妙......

是啊，如果这样是真的就好了......

“啪”的一声打破了江五一的幻想，巴掌结实地落在了他的脸上，江四一微眯着眼，得意的站直了身子，原来刚才的一切都是江五一脑海中的画面，原来他只是尝试，只是幻想，但没有付诸行动，没有胆量把幻想变成现实，他摸着自己的脸，上面留下了滚烫的烙印，名为‘牢笼’的烙印，他突然冷哼一声，有些哭笑不得，或者说是悲惨凄凉，挤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因为眼前的父亲正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他稳固住了自己的地位。

“我还管不了你了，给我老实点，我只要还活一天，就轮不到你出来叫板！”

江四一搓了搓手，对情况的发展表示很满意，但他依旧表现出一副威严生气的面孔，转身覆手而立，缓缓离开，留下了江五一一个人在原地发愣，不过每次都是这样，或许早已习惯了，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小的时候或许还会哭，但是那样的话，反而会让父亲产生莫名的兴奋，接着施加暴力，知道自己停止哭泣，现在不一样了，江五一只是在原地沉默着，没有什么悲伤的表情，他叹了口气，看着迎面走来想要安慰自己的保姆，摇了摇头，勉强挤出来一个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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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面露难色，有些怜惜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在家里服侍多年的她早就见证了无数个这样相同的画面，但她无能为力，每次只能说些安慰的话想办法让对方好受些，但于事无补。

“别动他，让他自己好好反省，将来要成男人顶天立地的，我这都是为了他好，哪有这么多事儿，臭矫情。”江四一冷冷瞥了两人，嘴里一阵翻滚，发出了自己的评价。

保姆刚想伸手对江五一说些什么，听到这几句话后有些犹豫，还是收回了手，江五一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跑出了家门，她看着江五一离去的背影，有些伤神。

江五一有些麻木的跑出来，每次遇到这种情况，他都没有选择的余地，所以只能默默忍受着，然后自己找机会释放出来，安抚自己的心情，说出来也可笑，这样又能有什么用呢，反正到最后也只是一个人承受，就这样持续了将近十年......

小的时候总以为‘大人’是一个完美的形象，在孩子们的眼中，他们是那么无暇、没有缺陷，始终保持着一个成熟的样子来对待任何事物，他们近乎完美的形象塑造在孩童的心里，让小孩们感到崇拜，感到敬佩，在他们的眼中，大人们是不会犯错的，不会出现问题的，他们始终是那么成熟，来映衬出孩子所谓的幼稚。

可是在犯错了的时候，大人们总会推脱，总会寻求理由，甚至不惜使用暴力来维护自己在孩子们心中的形象，时间久了，江五一逐渐发现了这样的问题，他发现原来大人们也是残缺的，并没有想象中的完美，每当自己试图寻求答案的时候，他们就会拿出高高在上的姿态，然后故作深沉说出一句‘你不懂’，‘等你以后就会明白了’，就这样江五一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他明白原来一个人的成熟与理智不是看年龄的，而是分人，有些人如果自负的话，那么他这辈子都会目中无人，自视甚高，跟年龄无关，不会因为他为人父母或者年岁已高，就会脱胎换骨，这个人依旧是这个人，只不过他的身份变了，让他收敛起来，按照别人的话来说，这可能就是狗改不了吃屎吧......

江五一突然笑了笑，可是透露着无奈和凄凉，他只能依靠这种方式来安慰自己吧，或者去找刘薇，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什么烦恼都会忘掉，是啊，刘薇......想到这里，江五一突然握住拳头，想到了之前的画面，他怒火中烧，根本无法想象那样的场景竟然真实存在，他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开始揣测两人为什么会相拥在一起，为什么！可是他想不明白。

“我们也只是朋友。”

这句话始终围绕着江五一挥之不去，像是被人审判一样，死刑的宣告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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