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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王一向与秦凤仪不大对付,再加上顺王自身性情,故而,他说这话,倒也没人奇怪。闽王笑道,“可见是鹿与秦翰林有缘。”
“有什么缘,说不得那鹿正畅意奔跑,陡然见人光天化日之下随地大小便,实在是污眼睛,这鹿高洁,见不得这等污浊之事,一闭眼,结果,没瞧见路,咚的就撞晕了。”顺王一摊手,无奈道,“就这么,叫这姓秦的捡了个便宜。”(大白:不得不说,偶的知音是顺王爷啊!)
顺王这话,逗得满屋人大笑,愉亲王更是指了顺王道,“叫凤仪听到这话,又得与你拌嘴了。”
“我怕他?”顺王嘲笑道,“成天腰挎宝刀,手握宝弓,一身软甲,胯骑骏马,打扮得跟自己多威武似的,屁都打不到,就叫他捡了个便宜,还要办什么大典,岂不叫那小子更张狂了。要我说,与其办这个白鹿大典,倒不如待宗室书院建成后,正经办个书院大典。”
愉亲王赞道,“顺王这主意好。”
景安帝郎声笑道,“是啊,只要宗室子弟以后有出息,就是我皇家的百年祥瑞了。”
大家难免赞颂一回陛下圣明云云。
六皇子与秦凤仪关系好,听说不办祥瑞大典,还担心秦凤仪失望,特意过去安慰了秦凤仪一回。秦凤仪见六皇子是为这事儿来的,笑道,“这事儿啊,陛下问我时,我都说不办的了。”然后,虽没与六皇子说这白鹿可能是人养的事,但把祥瑞一事容易为人所操纵的一些个原由都私下与六皇子说的透透的。六皇子回去与母亲道,“平时看秦探花大大咧咧的,他其实心里清明着哪。”
裴贵妃笑道,“看你这话说的,秦探花可是正经的三鼎甲出身。你父皇最喜欢的就是有才学的臣子,莫以为,秦探花时常与你玩笑,就是个糊涂人了不成?”
“我没那样想,我就是以前没觉着他这样聪明。”
裴贵妃一笑,“聪明人从来都不会外露聪明的。”
六皇子觉着他娘这话似有深意,不由琢磨起来,只是,一时还琢磨不透,却是悄悄的放在了心里。
话说秦凤仪却是未将祥瑞放在心上,就是顺王在御前说的几句话传了出来,秦凤仪也没觉着有什么不好,抛开与顺王的私交不大好这一点,秦凤仪私下也觉着,顺王有一句话说得挺对,那就是,这头撞树上的鹿,眼神不大好怕是真的。
秦凤仪未多想这只祥瑞是牵动了多少人心,他早早的睡了,想着他写给媳妇的信送回去,过几日就能收到媳妇的回信了。却不知,今夜秦凤仪写的信却是给人瞧了个遍。景安帝完全没觉着这是人家上了漆封的信,看一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景安帝完全就是,想看,就看了。
这一看,还真是发现了小探花的另一面。
秦凤仪写的那些个口水话就不提了,什么在御前吃了什么好吃的,觉着对味儿,也要跟媳妇说。路上见了什么稀奇物什,也要信里提一笔。还有夜里被蚊子咬了,都要跟媳妇撒娇抱怨……景安帝看的直犯恶心。不过,也有些叫景安帝觉着有意思的内容,譬如,秦凤仪就写了在太后那里用膳的事,秦凤仪写得很实在,“虽则太后娘娘和颜悦色,我总觉着太后娘娘不大欢喜。好在,我不用跟老太太打交道,我喜欢的人是陛下”,这话叫景安帝看的又笑又叹。另则,就是打猎一无所获,还有岳父如何打击他的事,最后就是祥瑞的事了。出乎景安帝的意料,秦凤仪信上写的,倒比在他跟前说的还多些。秦凤仪把对景安帝的怀疑都写信上了,秦凤仪写道:
初时未察白鹿乃祥瑞之兆,我带回去原想显摆一二,后来经曹将军说起,方觉这是祥瑞。可后来,怎么想都觉着不对头,那鹿太肥了些,而且皮毛润滑,不似野生白鹿。初时我还以为是陛下着人放的,可后来想想,陛下并非自欺之人,此事定非陛下令人所为。看宗室对此鹿极为推祟,闽王大赞此鹿,还夸我有福气。诸藩王里,闽王心眼儿最多,我本来得罪过他,他却赞我,岂不反常?我料定了他必是没安好心眼儿的。我只不理他便是,可惜媳妇你不在我身边,不然就能帮我分析一下啦。真不知道是谁放的白鹿,不小心撞到我跟前,我把大白捡回去献给陛下,想是截了别人的和。哎,可是,运气就是这样好,有什么法子呢?媳妇你不在猎场,没有见过大白,它屁股可肥了,是一只大肥屁股鹿。
第241章咏媳妇
偷拆人家夫妻信件大半宿,景安帝睡得十分香甜,睡时还想着,多少人说朕偏宠凤仪,瞧瞧这小子,成天笑嘻嘻的拍马屁,实际上,心里比谁都明白。更是比那些个现在成天在栗子树下小便的傻蛋们强百倍,这说来又是另一桩祥瑞的后遗症了,自从大家知道秦凤仪是在栗子树下方便时祥瑞自己跑过去撞晕,叫秦凤仪捡了个大便宜,还得了不少赏赐。于是,就有不少傻豚子,现在撒尿都找栗子树,只盼自己也能捡个撞晕的祥瑞,在御前露露脸。
要不是这事儿就在猎场发生的,景安帝都不信世上还有这等傻蛋。可偏偏还真就有。
再瞅瞅自家小探花,当时捡个鹿是凑巧,待祥瑞事件一出,自己个儿前思后想的都能猜出这是人为事件,叫他凑巧给截了和。
景安帝自然是喜欢秦凤仪生得俊俏,但,若秦凤仪是那等见天往栗子树下撒尿的傻蛋,他就是长成天仙,景安帝也不能喜欢他。
这么一对比,景安帝愈发觉着小探花聪明可爱了。
小探花完全不晓得皇帝陛下对他的评判又升高了一个台阶,他现在正睡得呼呼正香,梦里不知梦到什么好事,绝美的睡颜上都带着一丝浅浅笑意。
秦凤仪近来心情极好,因为,他在猎场上的成绩终于实现了零的突破,他,他,他中了一头獐子!把秦凤仪喜的,眼泪都险些飙了出来。
说来也奇,自从猎到这头獐子后,秦凤仪似乎在这打猎上就开了窍,每天出去不说能猎到多少东西吧,但也总能有所斩获,而且,多是大件。当然,虎熊一类是没有。但是,獐狍是尽有的,秦凤仪很是欢喜,同景安帝道,“其实,射箭就是一种感觉,那种感觉对了,就能射中了。”
景安帝也说,“不错,有些个样子了。”
秦凤仪十分欢喜,除了第一天猎到的獐子送给了陛下之外,第二天猎到的狍子,秦凤仪就送了李老夫人一头,请祖母享用。景川侯还说呢,“笨蛋开窍了啊!”
“叫你瞧不起人,打猎有什么难的啊,我只是以前没打过罢了。”秦凤仪很是得意,尾巴都要翘上天去的模样。景川侯好笑道,“今天就吃你打的狍子。”
秦凤仪道,“嗯,等明儿我再打个大的来孝敬岳父。”
其实,景川侯除了对晚辈要求严格些,当然,这话是景川侯自己说的,这位侯爵半点不认为自己的言行是否有打击晚辈自信之嫌。当然,就是有此认为,景川侯也得说,这么玻璃心何必出来做事啊,回家躺着,没人说你不是。景川侯要是对着外人,寒暄客气那一套亦是来得的,但对自己人向来严厉。不过,虽则景川侯性子严厉了些,秦凤仪一向都是说,“我岳父外冷内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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