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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月如烟疾步出来,额上已然覆上了一层冷汗,神色也很是慌张的样子。“怕是要生了,快些寻稳公来。”
稳公自是早就寻好的,一听召便接着赶了过来,云舒遥继续了这种胆战心惊焦灼不安的等待之中。
听着里面的雷莫痛着还不忘交代着稳公给自己接生出个儿子来,心下又是有些好笑又是一暖,他自是知道自己一直再想要个儿子,所以才会拜托稳公这些吧!岂是这傻瓜不知这孩子是自己想生出哪样的就是哪样的道理。
若说这雷莫性子急脾气急,这生孩子也倒是急,想必是肚中的孩子随爹爹,也是副急脾气,急着想要看看被自己爹爹责问了一通的娘亲是个什么样子,不多时便是听到房中婴孩的哭声从殿中传了出来,云舒遥紧张的狠命攥着葵木郎的手才算是略微的松开。
第一百六十章——笛音袅袅
未等到云舒遥轻手推门,稳公早已先她一步将门打开,虽是额头鬓角都是汗滴,但那脸上却是挂着如释重负的笑意,但见了云舒遥接着便直直跪地给她道着喜。“恭喜陛下,父子平安,是个俊秀的小皇子。”
得偿所愿的云舒遥笑的自是欢喜,眉眼微弯,笑的嘴几欲合不拢了,口中自是对着稳公说着重重有赏,那稳公紧忙的叩首谢着恩典。
云舒遥没等先看孩子便一下奔到雷莫的榻前,望着眼前的男子说不出的是种什么样的感觉,有些欣慰的想笑但还有种几欲落泪的感觉。万般心绪涌入心田,却是久久的不能出言只是紧紧握着雷莫的手,柔柔的眸子望向一脸疲累却是笑意明媚如阳光的男人。
稳公已然将孩子擦拭干净包好,轻手将孩子递到她的怀中。看着盼了许久才得来的儿子,云舒遥心下犹如吃了蜜般的甘甜。左瞅瞅右看看的,好似怎么样也瞧不够,直到怀中的孩子哭了起来,才让稳公抱给偏殿候着的奶爹。
“莫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云舒遥接过冬儿手中的白玉碗边说边执着汤勺来回的搅动着。
“我不吃,你先说清楚你和那乐师是怎么回事?”
本来以为雷莫经此一着必是忘了这事,可这雷大公子气性当真是大的很,这记性也自是不差。看那眉间紧蹙一脸微縕的神色,心知若是不说明白,他定是不肯罢休的,这本来就没有什么,一切的一切也都是这两个孩子搞出来的,于是便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与了他听。
雷莫一听便是心急的一下便要坐起来,可怎奈刚刚生产完,一下扯动了刀口痛得直冒冷汗。
“这都当爹的人,怎的还是这副急脾气。”云舒遥边扶着他躺下便嗔怪的说着。
“你是说那个乐师是星月国的皇子?”雷莫一下从这份震惊中回不过神来,顾不得还隐隐的痛楚,急声问着。
“应该不会错,只是不知他又混进宫来所谓何般?”云舒遥用手掖了下被角,似是无奈的说。
“左不过是见你几次三番的推却,想来见识一下你,不过看他今个儿的样子,应也是对你有了心意。”雷莫除却了这副见火就着的脾气,思虑起事来倒还很透彻。
“好了,别说这些了,先吃些粥。”云舒遥舀了一勺粥递到了雷莫的唇边轻柔的说着。
“你要先答应我不能再纳了这个什么皇子。”雷莫直直的看着云舒遥,竟还似孩童般的拿着不吃饭相要挟。
对雷莫云舒遥当真是气不得急不得,这一晃几年过去了,这心性脾气竟是丝毫不减,当真不知这以后的孩子他会怎样教导,云舒遥无奈的摇了摇头,连声应着好好,得了这句的雷大少爷这才露出心情大好,明媚如春的微笑。
这时,凤箫他们得了葵木郎的信儿才来到,前脚刚到,那几个孩子也蜂拥而至,吵吵嚷嚷的给小弟弟玩儿。云舒遥怕她们吵了雷莫的休息,便知会着冬儿将孩子们带到偏殿孩子的奶爹那里。
他们几人见雷莫吃完了粥一副恹恹欲睡的模样,说了些体己的话领着孩子都各自回了院子。
云舒遥怕雷莫醒来见不着她又使性子,便交代着冬儿给备了些饭,应付着吃了点。
吃完了饭便在雷莫对面的软榻上凑合着睡了,本就睡得极浅,耳中却是荡漾着空灵的笛音悠远绵长,熟悉的旋律熟悉的曲调,一下将她拉出了梦境,戛然睁开了眼眸,那笛音还是荡漾在耳中久久不散。
几年的时光说是太短实乃很长,竟是快将上一世的过往忘得点滴不剩,究是谁将这画心曲吹奏的那样意境绵长,又是谁在这夜静渐晚的时候吹奏的这般悲凉,难不成是米凡回来了,不会,从不知她会吹奏笛子,不是她那又会是谁,会这首曲子。
五年前米凡从对她说完那些话便像是从她的世界消失了一般,只知道她给墨卿留下一纸书信了无牵挂的走了,从此再也没有任何消息。米凡走了一个月后,墨卿来了宫中,再也不是以往那般风情妖娆的模样,那双桃花眼也蒙上了一层暗淡的光,从看到墨卿颓废的模样,云舒遥就知道墨卿已然爱惨了米凡,只是米凡一走了之,抱着那执着的情,怎奈又辜负了多少柔情的意。这情与意的痴缠纠葛又有谁能说的清?
墨卿来宫里便是想将自己的师叔托付给她,便去寻这个敢做不敢当的女人,一定要亲口问问,毁了他的清白却是不要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还记得墨卿说话间咬牙恨恨的神色,竟是说着到时必是将这该死的女人一刀砍了才能消自己心头的怨气。云舒遥但听不言,她自是知道墨卿也就是说说便罢,真是寻到米凡定不会像他说的这般做。也就应承下来照顾他的师叔,也好让他安心的去寻米凡,刚开始的一段时日墨卿倒是不时有书信传来报个信儿,可这两年却是一点信儿也没给传过。也不知倒是寻没寻到,还是又有了什么变故。
过往的片段在脑中不断浮现,而刚刚滞住的笛声又绵柔的吹荡在耳边,还是那曲韵还是那笛声,像是在一步步的吸引着她去看看这吹奏笛子之人究是何人。
见雷莫睡的真沉,又向着冬儿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便趿拉上鞋,只是随意的披了件外衫便出了殿门。
而那笛声就像是和她躲着猫猫一般,声音越来越小直至丝毫不见,待她不知是那个方向不知何处去寻之时,却是又悠悠的飘洒在漆黑的夜,为这神秘的夜镀上了一丝幽蕴的意韵……
追随着熟悉的旋律,踏着鹅卵石铺就的白玉石阶,扶着那夜色中泛着点点星光的朱漆围栏,来到一处假山的所在,假山一侧的那处亭中,一个白衣飘飘的身影沐浴在柔柔的月色之中,毫无顾忌入情的吹奏着乐曲,那份专注的神情不需看到,用心就能辨的清。
若是以往在这夜色浓重的夜里,看到这般的一袭白衣定会怕的以为是鬼魅幽灵,可不知是这熟悉的曲子还是哪样熟悉的感觉,牵引着云舒遥的脚步一步步的向前,脚下还刻意的放慢放轻了脚步,像是膜拜落入尘世的仙人一般,生怕打扰了他这份空灵的意境。
晚风柔柔的吹动他的发丝飘散耳际,翠绿的竹笛在夜色里更是泛着点点星光的幽绿,如玉的手指执着竹笛,竹笛贴近薄削的唇边,是那样的美的空灵,更如琴和瑟那般的契合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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