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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九章 我不是人啊（第2页）
良久，楼封才开口：“所以……你已经接触过‘影髓’的影响了。这意味着你的记忆可能已经被污染。”
“不。”贝尔摇头，“正因为我用了‘影髓’，我才获得了对抗污染的能力。它就像疫苗??先让你感染微量病毒，激发免疫机制。我现在能察觉到哪些记忆是真实的，哪些是后来植入的。比如……”他睁开眼，目光锐利如刀，“我记得祖纳交出手稿那天，说过一句奇怪的话：‘终于可以休息了’。当时我没在意，现在回想起来，那语气不像解脱，更像……任务完成后的汇报。”
楼封猛地想起档案馆中的那份《灾兽起源假说》??那样高度敏感的文件，怎会轻易落入公共系统？除非是故意放置。而祖纳的“退休”，也太过顺理成章，仿佛一切都在等待某个特定时刻的到来。
“他们在等贝尔接手。”楼封喃喃道，“等他正式成为尘霾传承者，才能启动下一步计划。”
“不只是我。”贝尔忽然冷笑，“还有你。楼封，你以为你是偶然卷入这场风暴的吗？你父亲是谁，你知道吗？”
楼封一怔。
“我父亲……是个普通工匠，在我五岁时就去世了。”
“他叫楼砚，代号‘墨痕’。”贝尔盯着他，“第三研究所首席记录官，负责整理所有关于‘天命之上’前期研究的日志。他在六年前自杀，留下遗书称精神崩溃。但尸检报告显示，他的大脑皮层有明显的高频震荡损伤，和那些接触过高浓度尘霾的实验员一模一样。”
楼封如遭雷击。
“你是说……他也听见了那个声音？”
“不止听见。”贝尔从抽屉中取出一张泛黄的照片推给他，“他还试图记录下来。”
照片上是一个男人坐在昏暗房间里的背影，面前摆着一台老式声波记录仪，纸上画满了扭曲的波形图。其中一幅被红圈标出，旁边写着一行小字：“频率7.83Hz，与地球舒曼共振一致，但携带非自然编码信息。”
“舒曼共振是地球自身的电磁频率，理论上不可能被人为操控。”贝尔说，“但如果尘霾能作为放大器，就能让某种意识借此频率渗透进人类集体潜意识……这就解释了为什么灾兽总出现在文明危机时期??战争、饥荒、瘟疫之后，人类恐惧达到顶峰之时，就是‘门’最容易打开的时候。”
楼封感到一阵眩晕。他突然明白为何程婉会在报告中写道：“我们制造尘霾的过程，本质上是在喂养它们。”因为他们不只是排放污染物，他们是在主动点燃信标，召唤某种沉睡的存在。
而“天命之上”，不过是把这一过程系统化、规模化，变成一场全球性的献祭仪式。
“我们必须阻止它。”楼封咬牙道。
“怎么阻止？”贝尔反问，“协会高层已被渗透，幽邃本身就是执行者，所有通讯都被监控，甚至连我们的思想都可能被篡改。我们连一个可信的人都没有。”
“但我们有证据。”楼封指着晶片，“只要能把这段程序公之于众……”
“没人会信。”贝尔打断他，“你以为没人在揭露过真相吗？三年前，C-12观测站站长林昭发布了一段视频，展示了灾兽体内提取出的人类DNA片段。第二天，他就被宣布患有妄想症，送进了隔离疗养院。一周后，疗养院发生火灾，全员遇难。官方报告说是电路老化。”
楼封沉默。
他知道贝尔说的是真的。
在这个时代，真相从来不是靠证据赢得胜利的。它需要共鸣，需要见证，需要有人愿意为之付出代价。
“所以……我们该怎么办？”他问。
贝尔站起身，走到实验台前，轻轻盖上“影髓”的容器。
“我们需要一个不在系统内的人。”他说，“一个既不属于协会，也不属于幽邃，甚至不被认为是‘重要人物’的存在。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避开监控网络，把消息传出去。”
“谁？”
“伊西丝。”贝尔说，“她是灰鸦的女儿，但她母亲是平民，家族无权无势。她在情报分析部只是个三级助理，职位低到不会引起注意。更重要的是……她从未接触过尘霾工程，她的灵性结构纯净，未被污染。”
楼封皱眉：“可她一直为协会工作，你怎么确定她不会告发我们？”
“因为她也在找她父亲。”贝尔说，“这几年，她偷偷调阅了上百份失踪人员档案，全是与‘天命之上’有关联的科学家和技术员。她不相信官方公布的死亡名单。而且……”他顿了顿，“她梦见过程婉。”
“什么？”
“两个月前，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女人站在燃烧的实验室里，对她喊：‘去找贝尔，他手里有钥匙。’醒来后，她发现自己床头多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X-0739’??正是那份报告的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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