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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深潜中（第1页）
12月30日。
天气预报难得准确了一次，最好的天气在昨天，今日的天空布满阴云。
张述桐走出家门，早饭难得没有凑合，他找了一家羊肉汤馆，据说一碗下肚到了晚上都不会冷，他知道心理作用居多，也不...
春风像一双手，轻轻拂过窗台上的花盆。那点绿芽细若发丝，在晨光中微微颤动，仿佛刚从漫长的梦里苏醒。林昭站在阳台上，手里捧着一杯温热的咖啡，目光落在那根原本枯死的枝条上，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这东西……真的会开花？”他低声问，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风。
没有回答。只有远处街道上传来孩童嬉闹的声音，清脆得如同玻璃珠滚落瓷盘。他低头看了看怀表，表盖裂缝中的蓝光已经消失，但每当夜深人静时，它仍会无端震动一下，像是某种沉睡的脉搏，在提醒他遗忘的一切并非虚幻。
这几天，他总做同一个梦。
梦里有座桥，雪落在河面，冰层下传来微弱的敲击声。一个穿白裙的女孩站在对岸，背对着他，长发被风吹得飘起。她不说话，只是缓缓抬起手，指向他的胸口??那里，怀表正剧烈跳动，仿佛要挣脱皮肉，飞向她。
每次醒来，枕头上都是湿的。
他不知道那是泪，还是梦渗进了现实。
***
城市渐渐回暖，街边梧桐抽出嫩叶，便利店门口的自动门开合频率越来越高。林昭的生活看似恢复了平静，但他知道，有些东西再也回不去了。
比如记忆。
他翻遍日记本、相册、手机备份，却找不到任何关于“苏晚”的痕迹。没有合影，没有聊天记录，甚至连名字都像被空气抹去了一般。他曾试着问邻居是否记得五年前有个女孩在桥上落水，对方却一脸茫然：“我们这儿冬天结冰厚得很，谁家孩子敢去上面玩？”
可那封信还在。
梅花图案的信封静静躺在书桌抽屉最底层，信纸上的字迹清晰如昨。他甚至能背出每一句话，包括那个“P.S.”里的承诺。但他就是想不起写信的人是谁，更不明白为什么提到“去年感冒”??他根本不记得自己生过病。
直到第三天傍晚，他在旧书店偶然翻到一本泛黄的童话集，封面画着一座雪中木屋，屋前站着两个孩子，一人举着糖葫芦，一人握着一块怀表。
他心头猛地一震。
书页间夹着一张褪色的车票，日期是五年前的冬至，起点站：北岭；终点站：无。
“这本书……我买下了。”他说，声音有些发抖。
店老板抬头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哦，这本啊，是你母亲以前常来看的书。她说，有人会在时间尽头等另一个人回家。”
林昭怔住：“你认识我母亲？”
“当然。”老人推了推眼镜，“她每年冬至都来一趟，每次都坐同一个位置，看同一本书。直到三年前突然不来。我还以为……你们搬走了。”
林昭攥紧书角，指节发白。
母亲早已去世六年。
“那你见过和我一起来的女孩吗？”他试探着问，“穿着白裙子，爱笑，喜欢吃糖葫芦……”
老人摇头：“没见过。不过……”他顿了顿，“每当你母亲离开后，店里那盏老挂钟总会慢一分钟，像是被人偷偷拨回去了一样。”
林昭走出书店时，天已擦黑。春风带着凉意钻进衣领，他却不觉得冷。相反，胸口有种奇异的灼热感，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他掏出怀表，打开表盖。
裂缝深处，蓝光再次闪烁，三下，短促而规律。
紧接着，一段旋律响起??仍是那首童谣：
“雪花飘，娃娃笑，等到冬至我就到……”
这一次，歌声不止来自怀表。
街角路灯下，一个小女孩正蹦跳着哼唱这首歌，手里拿着一根红艳艳的糖葫芦。她经过林昭身边时，忽然停下脚步，仰头看他：
“哥哥，你在找谁呀？”
林昭蹲下身：“你刚才唱的歌……是从哪儿学的？”
小女孩歪头想了想：“梦里有个姐姐教我的。她说，只要有人听见这首歌，她就能多活一天。”
“她长什么样？”
“穿白裙子，头发很长，眼睛亮亮的，像星星掉进了水里。”小女孩认真地说，“她还说，她叫苏晚，要我替她告诉一个叫林昭的男孩??‘别怕，我在回来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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