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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陆 魏 他身材也很棒（第2页）
“不。”他站直身体，“如果她需要见证，那就让我也在场。我不是以基金会主席的身份进来，而是作为一个同样背负过去的人。”
陈老师迟疑片刻，终是点头。
观察室内，袁晨曦蜷缩在角落的软垫上，双臂环膝，头发凌乱遮面。手腕上的纱布渗出血迹，嘴唇干裂，眼神空茫地盯着地板某处。听见门响，她猛地抬头，目光撞上洛姝的瞬间，整个人剧烈一颤。
“你……来了……”她声音嘶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洛姝缓缓走近，在她面前蹲下，与她平视。“是我。我来了。”
袁晨曦的眼泪瞬间涌出，却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她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裹在蓝色毯子里，闭着眼，小嘴微张。
“这是我……最后一次抱他。”她哽咽，“那天雪很大，医院说再不住院就要摘除子宫……可我没钱……我求他（丈夫）借钱，他把我推下楼梯……醒来后，他们说孩子活下来了，但听不见……我怕他跟着我会死……所以我把他放在护士台……我说，希望有人能给他名字、给他家、给他耳朵能听见的爱……”
她说着说着，突然扑向前，紧紧抓住洛姝的手腕：“你说他不恨我……可他会忘记我吗？等他长大，会不会以为自己是个没人要的怪物？就像……就像我小时候那样？”
洛姝没有挣脱，任她攥得生疼。她只是轻轻反握住那只冰冷的手，一字一句道：“不会。因为他知道，他的妈妈为了让他活着，宁愿自己变成恶魔。”
袁晨曦浑身一震，泪水决堤。
这时，一道低沉而平稳的声音响起：“我也曾以为自己是个怪物。”
两人同时转头。聿战站在门口，身影高大而克制。他缓步走进，蹲在袁晨曦另一侧，目光平静却带着穿透岁月的力量。
“我父亲酗酒、打人、毁掉一切美好。我十岁那年，亲眼看着我妈被打到流产，血流了一地。那天起，我就发誓，绝不成为他那样的男人。可后来我才明白，真正的救赎，不是逃避血脉，而是直面它，并选择不同的路。”
袁晨曦怔怔地看着他，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这个曾无数次出现在新闻里的男人。
“你现在痛苦，是因为你还爱着他。”聿战继续说，“这份爱没有错。错的是环境，是暴力，是你孤立无援的绝境。但你看??”他指向墙上贴着的一幅儿童画，正是白天手工课上孩子们的作品之一，“有人愿意接纳你的痛，有人愿意帮你找回自己。这不是施舍，是你应得的重生机会。”
袁晨曦望着那幅画??一个小人站在高山上放风筝，天空中有星星，写着两个字：“想你”。
她终于崩溃般伏地痛哭，肩膀剧烈抽动，像要把这些年压抑的所有委屈、悔恨、思念全都哭出来。
洛姝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声说：“哭吧，这里安全。”
那一夜，三人坐在观察室里，直到凌晨两点。袁晨曦在疲惫中沉沉睡去，脸上还挂着泪痕。医生为她重新包扎伤口，安排明日转入短期疗养病房。
离开中心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街道空旷，雾气弥漫。聿战揽着洛姝的肩，两人并肩而行。
“谢谢你刚才说的话。”她轻声道。
“我也该感谢你。”他低头看她，“是你教会我，原谅不是软弱，而是勇气。”
回到家中，念安还在熟睡。聿老太太守在婴儿床边，见他们回来，忙轻声问：“怎么样了？”
洛姝点点头：“暂时稳定了。她需要时间。”
老人叹了口气：“可怜的人啊……当年我要是能多帮衬一点，或许就不会有这么多破碎的家。”
这话让洛姝心头一震。她忽然想起什么：“奶奶，您以前……是不是认识袁晨曦的母亲？”
聿老太太动作一顿，神色复杂：“你怎么知道？”
“档案里提过，她娘家姓周，是江南纺织厂的老职工。”
“对，她是我的徒弟。”老太太缓缓坐下，眼神陷入回忆，“那时候她才十八岁，聪明又能干。可嫁了个混账男人，三天两头打她。有次她抱着女儿来找我，脸上全是淤青，说‘师傅，我不想让孩子再过这种日子’……后来听说她病死了，女儿也被送走了……原来那就是袁晨曦……”
洛姝呼吸微滞。命运的丝线竟如此纠缠??一个受害者的女儿，又成了另一个受害者的起点。
“所以她不是没有榜样。”她喃喃，“她是失去了唯一的光。”
翌日午后，阳光破云而出。洛姝再次来到庇护中心，带来一本厚厚的绘本??《听不见声音的小熊》。这是她托朋友联系特殊教育出版社定制的，讲述一只失聪小熊被不同家庭收养，最终学会用手语表达爱的故事。书中主角盖着一条蓝色毯子，风筝图案藏在每一页角落。
“我想寄给那个孩子。”她对负责联络收养家庭的心理顾问说，“不用署名，但请告诉他们，有一位阿姨一直在牵挂他。”
对方郑重接过书：“我们会妥善处理。其实……收养家庭看过项目介绍后，表示愿意考虑非接触式探视。前提是，袁晨曦能完成三个月的行为稳定期评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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