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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人间天堂即城市（第2页）
那些就不用再麻烦段兄了。”
“事多不急，先分轻重，虽然这不像是小学生做作业，做完一题是一题，但道理是这样。
或者，任它几路来，我只一路去，《周易》的核心是‘执一统众’，政治，商业都该遵循这原则。”
“受教了。”
叶山河真诚地说，“我现在心里安定很多了。”
两人走出寺门，眼前一宽，心里也是一宽。
段万年当先而行，却不是走向停车场，而是走向断崖那边，叶山河跟着过去，两人站在栏杆前俯瞰远处灯光辉煌的城市，好一会默不作声。
“如果说人世间真有天堂，那就一定是这样由水泥，钢铁，玻璃和欲望构成的城市。”
段万年举手指点，“对于古典主义者来说，田野和牧场消失了，鸟儿不再把这里当作生存栖息和留驻之地，是一种破坏和背叛，但对绝大多数人来说，这里人造的流光溢彩，人造的喧哗繁华，都是不可抵挡的诱惑和梦想，无法切割和舍弃。”
“我想起小时唱过的《皇后大道东》和《鹿港小镇》，也想起小时候跟爷爷在一起的童年少年，那些旧时光再美好再值得回忆，都无法让我离开城市回到乡村。
我自己是完全习惯了城市里的一切，无法拒绝城市给予的一切便利，或者说，我对城市的好感超过对城市的批判。”
叶山河心有戚戚地说。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们心里都涌动着莫名的情绪和伤感。
“城市是现代主义的发源地，在大多数现代主义的艺术中，城市则是产生个人意识、闪现各种印象的环境，是波德莱尔的人群拥挤的城市，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死屋遭遇，是科比埃和艾略特的万物混生的环境。
①在这样的环境里，一个自由主义的信奉者如游鱼在水。”
段万年又在卖弄不知哪里看来的文字。
“所以，我们都回不去了。”
“那就回去吧。”
段万年吐了一口气，转身走向停车场。
叶山河的手机开始震动，他看了一下，是一条短讯，何自全发的：
谢谢叶总介绍，香积厨真的很不错。
西川真是一个文化底藉深厚的地方，我还会再来的。
另：谢谢您拒绝了我。
你也应该谢谢您自己。
叶山河皱了下眉，一时不太明白最后一句话的意思。
他根本没有在意拒绝何自全。
爷爷说过，大部分的人进行冒险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后果，好比借钱，开口的时候，心里都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而且，何自全这种做法，无法不让他想到江林。
如果他不能抗拒诱惑，他有什么底气去追查江林？一边自己作贼一边去捉贼，这种精神分裂的事他做不出来。
但何自全为什么说叶山河自己应该谢谢自己呢？是因为拒绝对叶山河有利？
“有事？”
段万年头也不回地问。
“没。”
叶山河反问：“你觉得陈哲光这个人怎么样？”
“每一个拿着剑的强人后面，总是跟着拿着笔的衰人，为强人的杀人放火辩护。
拿破仑，好像是他说的吧，一张报纸，抵得过三千毛瑟枪。
陈哲光深谙此道。
不过，他多走了一步，成了官场另类。
做官不为怪，他这样做，会让同僚暗中嫉恨他，除非命好运好，否则很难走到终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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