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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理想之器（第1页）
“有头绪了？”
乔宏眼前一亮，赶忙松开拉住左格的手，“是什么？”
“是理想。”左格的表情十分严肃，“只有最纯粹真挚的理想，能够拯救理想之国，这也是能够进入这里的人，都需要先通过愿望之岛的筛...
老者坐下时，木椅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仿佛承载了千年的重量。他双手交叠放在桌上，指节粗大，掌心布满老茧，像是曾握过太多东西??刀、笔、权杖，或是某段无人知晓的历史。阳光从窗棂斜照进来，落在他灰白的发梢上，竟泛出一丝淡金色的光晕。
赵倩的手顿了一下，糖霜勺悬在半空，一滴粉色浆液缓缓坠下，在操作台边缘凝成小小的圆珠。她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那位老人，心跳忽然慢了一拍。那种感觉，像极了小时候母亲还在时，厨房里飘来的第一缕焦糖香??熟悉得令人窒息。
“您想吃什么？”洛米走上前，声音平稳，却藏不住指尖微颤。她将镜子轻轻收进袖中，动作自然得仿佛从未取出过。
老者抬眼，目光掠过四人，最终停在秦琅手中的面包上。“就那个吧。”他说，“什么都不加的白面包。”
秦琅怔住，手不自觉地抚过轮椅扶手上的刻痕??那是他这些年一路跋涉留下的印记。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最新研制的“四季面包”：春之嫩芽、夏之麦浪、秋之果仁、冬之霜糖，层层叠叠，宛如轮回的缩影。可眼前这位客人，偏偏选了最朴素的一样。
“好。”他点头，推着轮椅滑向烤炉，“稍等。”
炉火燃起，面团在高温中膨胀，散发出原始而温暖的气息。那味道不华丽，不惊艳，却让陈敬突然停下洗菜的动作，抬头望来。他的星脉曾在深渊中碎裂，如今却随着这香气微微发烫，像是被唤醒了某种深埋的记忆。
“你也闻到了吗？”陈敬低声问洛米。
她点头。“不是普通的面包香……是‘开始’的味道。”
布布忽然动了动触角，外壳上的糖霜闪烁了一下，像是回应某种古老的召唤。玛瑙则从角落站起，缓步走到老者脚边，嗅了片刻，竟轻轻蹭了蹭他的鞋尖。
老者笑了，弯腰摸了摸它的头。“你还记得我啊。”
这一句话，轻如风，却让店内空气为之一滞。
赵倩猛地攥紧围裙一角。她当然记得??三年前的愿望之岛入口，玛瑙第一次对她低吼示警，是因为感知到了“非人”的存在；而在王座前的最后一刻，玛瑙也曾这样亲近地蹭过那位即将消散的王者。
“您……”她的声音有些抖，“真的是他吗？”
没人回答。但答案早已写在细节里。
洛米缓缓走到柜台后，取出一只素瓷盘，边缘绘着一圈细密的星轨纹路??那是初生之核崩解前最后显现的图腾。她将盘子摆在老者面前，动作恭敬如对神明。
“您的面包好了。”秦琅捧着刚出炉的白面包走来，轻轻放上瓷盘。面包表皮微黄，裂纹均匀，热气升腾间，竟隐约浮现出一道螺旋状的光痕，转瞬即逝。
老者伸手，却没有立刻去拿。他凝视着那道残影，低声道：“多少年了……终于有人做出能承载‘真意’的面包。”
“我们只是做了想做的事。”秦琅坐回轮椅，直视着他，“不是为了继承您，而是为了走出一条新路。”
“可你们已经完成了我未能完成的事。”老者轻叹，“【万象归真】不是净化异变，而是唤醒人心。当人们重新学会相信、分享、希望，那团由恐惧凝聚的核心便失去了存在的根基。它不是被消灭，而是被‘超越’了。”
陈敬忽然开口：“所以……我们现在的生活，是真的吗？不是又一次循环？”
“是真的。”老者肯定地说，“因为这次，规则变了。光之心虽碎，但它播下的种子已扎根现实。每个人的记忆都被修复，但并非简单复原??而是加入了他们内心最渴望的那一部分真实。有人记起了本该遗忘的痛苦，也有人补全了错过的温情。这不是完美的世界，却是第一次，由‘选择’而非‘命运’主导的世界。”
窗外，纸蝶翩跹飞过，一只落在餐馆招牌上，翅膀轻轻开合，似在呼吸。西区河畔传来孩童嬉戏声，南区田野间农夫哼唱着古老歌谣，东区学堂里，老师正教孩子们写下第一个完整的句子：“我想做个能让别人吃饱饭的人。”
赵倩低头看着手中的马卡龙模具，忽然问：“那您为什么会回来？如果您已经……消散了？”
老者沉默片刻，才缓缓道：“我不是‘他’的完整形态，只是执念与记忆交织而成的残影。真正的王，已在光之心绽放时彻底融入世界的脉络。但我留下了一丝意识，只为见证这一刻??看看那些愿意赌上一切的人，是否真的走到了终点。”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四人：“现在我知道了。你们没有成为新的锚，却成了新的起点。”
店内再度安静下来，唯有面包余温袅袅升起，缠绕着晨光。
洛米忽然转身走进后厨，不多时捧出一碗清水。水面平静如镜，映不出人脸，却缓缓浮现出一行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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