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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来了（第2页）

可就在这化身妖魔之际，苏砚的鲜血恰好溅落在他额头。

嗡??

一股清凉之意贯穿识海。林沉舟猛然清醒，发现自己并未完全失控。相反，体内的龙魄与苏砚的气息产生了奇妙共鸣，仿佛两条游龙交颈缠绕，压制住了“魇”的侵蚀。

“原来如此……”他喃喃，“双生互补，阴平衡，才能驾驭这股力量。”

他不再抗拒变身，反而主动引导黑龙之力与自身意志融合。片刻后，身形重塑，不再是纯粹的魔物，而是一名披着龙鳞战铠的青年，额生独角，眸若星辰。

“苏砚。”他转身望向她，声音沉稳，“接下来，该我们反击了。”

苏砚喘息着点头，将断剑递出：“剑虽残，意不灭。一起。”

两人并肩而立，面对苍穹裂隙。林沉舟双手结印，苏砚持剑凌空书写符文。天地灵气疯狂汇聚，形成一座巨大阵法虚影，正是传说中的“鸣龙归墟阵”。

阵成之时，整座鸣龙峰剧烈震动，地底深处传来锁链崩断之声。原来，真正的封印核心并不在山顶石碑，而在山腹深处的“归墟井”??一口连接九幽的古老竖井。

黑手猛然回缩，裂隙想要闭合。但已然迟了。

“开！”林沉舟暴喝，黑龙虚影冲天而起，撞入裂隙。

苏砚紧随其后，断剑化作流光，刺穿黑暗。她的身影在光芒中渐渐透明，仿佛燃烧生命在维持阵法运转。

“别做傻事！”林沉舟察觉不对，回头大喊。

苏砚回头一笑，眼角有泪滑落：“哥……这次，换我护你一次。”

轰隆??！

归墟井喷发出万丈金光，将整个裂隙照得通明。那黑手发出凄厉惨叫，逐渐瓦解。可就在封印即将完成之际，林沉舟忽然感到体内一阵剧痛。

他低头，看见自己的左手正在腐化，皮肤剥落，露出森森黑骨。更可怕的是，胸口的龙首疤痕开始蠕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不好！”李玄霄残存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魇’并未完全被驱逐，它藏在你的龙魄深处！苏砚牺牲自己只能暂时封闭裂隙，唯有彻底斩断你与它的联系，才能终结一切！”

林沉舟跪倒在地，冷汗直流。他望着苏砚消散的身影，心中涌起滔天悔恨。

“是我害了你……都是因为我体内有‘魇’……”

意识模糊间，他仿佛听见童年时母亲的歌声。温柔，遥远，带着无尽哀伤。

【flashback】

“孩子啊，若有一日你觉内心黑暗滋生，切记……寻一把能照见灵魂的镜子。唯有直面真实，方能超脱。”

【endflashback】

镜子？哪里有这种镜子？

忽然，他想起什么??鸣龙宗禁地深处，有一面“心渊镜”，据说是守碑人一族遗物，能映照人心最深处的秘密。当年师父曾带他去过一次，但只让他看了一眼便匆匆离开。那时镜中……似乎有两条龙影纠缠，一黑一白，难分彼此。

“还没结束……”林沉舟咬破舌尖，强迫自己清醒，“只要我还活着，就不能让苏砚白白牺牲。”

他艰难站起，拖着残躯向山腹走去。每一步都在滴血，可眼神却越来越坚定。

三日后，某处荒村客栈。

一名独臂男子悄然入住，面容憔悴，却掩不住眉宇间的锋芒。店小二问他姓名，他沉默良久，才低声说道：“姓林，单名一个‘醒’字。”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雪域高原，一座冰窟之中，一具晶莹剔透的冰棺静静矗立。棺中少女闭目安睡，眉心一点朱砂若隐若现。忽然，她睫毛轻颤，指尖微动。

冰面，裂开一道细缝。

而在更深的地底，归墟井底部，那根断裂的锁链轻轻晃了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正缓缓苏醒。

林醒坐在客栈房中，点燃一支香。香烟袅袅升起，在空中凝成奇异图案??竟是一条盘踞的龙，龙头朝下，龙尾指向北方。

他盯着那烟纹，轻声道：“原来如此。‘魇’从未真正消失，它只是……换了宿主。”

窗外，乌云密布，雷声隐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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