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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章 茱萸（第1页）

次年惊蛰，浮仙岛的灵桃树竟缀满粉白花苞，守岛兽每日蹲在树下舔爪子，连打盹都要把尾巴缠在树干上。这日清晨，光桥刚泛起微光，就传来灵童们清脆的呼喊——为首的小姑娘举着竹编鸟笼跑上岛，笼里两只青鸟扑棱着翅膀，“今年昆仑的青鸟提前北归，长老说它们认路，往后两岛传信就靠它们啦！”

小满连忙在竹亭旁挂起竹架，陈墨研了新调的朱砂，秦创则铺开宣纸，要把青鸟的模样画进图谱。正描着鸟羽，守岛兽突然叼着片桃瓣凑过来，往秦创砚台里丢，惹得灵童们围着它笑作一团。小姑娘把鸟笼挂在藤架上，青鸟歪着头啄食笼边的菊籽——那是去年晒干的昆仑菊，竟在竹篮里发了芽。傍晚时，众人用灵桃熬了蜜水，倒进竹制的饮盏里，青鸟饮了蜜水，竟对着灵桃树叫了三声，桃苞像是被唤醒般，缓缓绽开半片花瓣。

入夏的星络藤爬满了凉棚，灵童们带来昆仑的冰纹瓷碗，说要用来盛浮仙岛的莲羹。秦创在凉棚下搭了石灶，陈墨采来池里的冰莲，小满则把去年晒干的梅瓣撒进羹里。刚把瓷碗摆上桌，骤雨突然落下，守岛兽叼着青布往石灶边跑，却不小心撞翻了装莲籽的竹篮，莲籽滚落在青石板上，竟顺着雨水溜进冰莲池，引得小鱼追着啄食。灵童们蹲在池边看鱼，小满趁机把梅瓣莲羹盛进瓷碗，凉丝丝的甜意混着梅香，连守岛兽都凑过来，用爪子扒着碗沿要尝。

秋分时节，昆仑长老推着辆新制的木车来，车上装着晒干的茱萸和新磨的麦粉。“今年要做茱萸糕，就用浮仙岛的灵桃汁和面。”长老刚说完，灵童们就围着木车忙起来，有的捡茱萸，有的筛麦粉。陈墨在石桌上揉面团，小满把灵桃榨成汁，秦创则蹲在木车旁，仔细描摹车辕上的云纹——那是灵童们亲手刻的，每道纹路里都藏着小图案：有青鸟、有守岛兽，还有去年的梅枝。守岛兽也来帮忙，用爪子把散落的茱萸拨进竹篮，却不小心把麦粉蹭到脸上，活像个沾了白霜的毛球。

冬雪落时，竹亭旁的石桌上多了个新物件——是灵童们用青石和桃木做的小笔筒，筒身上刻着“岁岁相逢”四个字。守岁那晚，众人把茱萸糕摆在瓷碗里，香炉里燃着晒干的桃枝，香气裹着雪意漫过全岛。秦创弹着木琴，灵童们唱着新编的歌，歌词里添了青鸟和茱萸糕，守岛兽趴在小满脚边，嘴里嚼着糕，尾巴扫过雪地，留下一串浅浅的爪印。

零点钟声响起时，木牌再次亮起金光。画面里，藤架上的青鸟笼、石灶边的冰纹瓷碗、笔筒上的刻字清晰可见，守岛兽沾着麦粉的脸格外鲜活。长老指着画面笑：“这约定啊，竟比灵桃树长得还快。”小满望着光点落在青鸟笼上，笼里的鸟儿突然叫了两声，像是在应和远方的昆仑。

大年初一送灵童们走时，小满把茱萸糕装进布包，陈墨递上桃枝熏香，秦创则把画着青鸟的图谱分给众人。灵童们走前，把昆仑的冰晶石放在木牌旁，说要攒着做盏长明灯，照亮两岛的光桥。守岛兽跟着送了老远，直到光桥尽头才停下，嘴里叼着根青鸟落下的羽毛，站在雪地里望了许久。

晨光漫过浮仙岛时，小满发现木牌上又添了新字迹：“青鸟传信，莲羹解暑，茱萸映雪，冰晶点灯，此约不休，岁岁长宁。”风掠过藤架，青鸟对着光桥的方向叫了两声，守岛兽趴在木牌边，眼里映着初升的太阳。陈墨摸着新研的朱砂，秦创翻着画满青鸟的图谱，小满看着灵桃树上饱满的果实，三人相视一笑——这守墟之约，早已不是简单的承诺，而是两岛春秋里，最暖的牵挂。

转眼又是盛夏，青鸟突然衔着片昆仑的茱萸叶飞来，叶上系着张小纸条，是灵童们的字迹：“昆仑的菊花开了，我们带着新酿的菊酒，正往浮仙岛来。”守岛兽见了茱萸叶，立刻叼着纸条往竹亭跑，尾巴扫得星络藤上的花瓣簌簌落下。小满望着光桥的方向，陈墨已经找出了去年的梅枝桃酒坛，秦创则铺开了新的宣纸，准备把这盛夏的重逢，画进永远未完的图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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