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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归途 第一回 雪路老马识途（第1页）

当晨曦的第一缕光线刺破天际，我们被温暖的阳光唤醒。蒙古包旁，我们忙碌的身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醒目。我们，这群曾在这片土地上挥洒汗水、留下欢笑的人，如今正忙碌着收拾行囊，准备踏上归途。

那个曾经陪伴我们度过无数个日夜的蒙古包，如今已被拆散，连同我们的所有物品一同装上了车。每一件物品都承载着我们的记忆，每一件都显得弥足珍贵。我们围在那些包旁，一次次地转悠，仿佛想将它们深深刻入脑海，永远不忘。郑顺，盘腿坐在他曾经睡过的土地上，闭目养神，口中念念有词，不知他在寄托着什么，还是在诉说着他的不舍与眷恋。

“走吧。”王鑫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沉静。我们相视一笑，心中虽有万般不舍，但也知道离开是必然。我们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家的方向，踏上了归途。

然而，回家的路并不顺畅。曾经的路途早已被风雨侵蚀，变得模糊不清。脚下，一片枯萎的荒草如同地毯般铺满了大地，将曾经的足迹掩盖了严严实实。我们只能凭着感觉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摸索前行，心中充满了忐忑与不安。时而觉得走对了方向，时而又觉迷失了路途。我们在犹豫与徘徊中不仅浪费了宝贵的时间，甚至产生了争执与分歧。

就在我们感到十分为难之际，郑顺想起了‘老马识途’，于是，我们放松了大辕马的缰绳，任由它带着我们前行。

在人生的旅途中，我们总会遇到那些进退两难的时刻。那时，我们就像站在茫茫的十字路口，眼前的道路交织成一片，每一条都充满了未知与迷茫。我们犹豫不决，心中的天平不断摇摆，尝试权衡各种可能性和后果，当我们终于下定决心，迈出那一步时，那时，我们也许会默默地祈祷，希望上天能给我们指明方向，让我们的旅程能够顺利无阻。我们渴望那一丝指引，那一丝慰藉。

可是，有些事情总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超出了我们的智慧和掌控。它们就像是一道无形的屏障，阻挡在我们的前方，让我们无法看清前方的道路，无法按照我们的意愿去前行。在这种情况下，放弃思考，放弃判别，放弃抉择，也许是一种更好的选择。

当我们选择顺其自然，会发现，有时候，事情的发展会出乎我们的预料。就像那些被放开缰绳的大辕马，看似它在无路的旷野上行走，实则它的目标很明确，路线很清晰。

我们会渐渐发现，那条曾经让我们犹豫不决的道路，也许并不是通往目的地的唯一途径。而那条我们曾经认为遥不可及的道路，也许正是通往成功的捷径。当我们不再被束缚于自己的思维和期望时，我们才能看到更多可能性的存在。

因此，让我们学会顺其自然吧。当我们面临困境时，不要过于纠结和焦虑。相信自己的选择，相信未来的美好。让心随风飘荡，让梦想自由飞翔。在这个充满无限可能的世界里，我们一定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路，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精彩人生。

宝力格草场离我们越来越远了，大红山还是那么巍巍壮观，大红山脚下那垛草依然可见，有时好像被过往的云团簇拥着向我们追来，我们展开双臂想和她拥抱，想从马车上腾空而起，跳到草垛的顶端，再一次地去欢呼，去雀跃，去高喊，‘我们是十个腾节老’，我们是自由之神，我们是胜利者！

车轮滚滚向前，我们的思绪也在向前。我真想让马儿生出一双能飞跃的翅膀，脚下有一双哪吒的风火轮，带着我们快快到达我们渴望要去的目的地。

我们几乎与世隔绝五个月，除了广袤的宝力格大草场，还有那巍巍的大红山，其他的一切对我们来说都可能是陌生的，是新鲜的，是未知的，都可能是吸引我们的，我们急切地想知道宝力格草场之外的世界是个什么样？我们的祖国是个什么样，我们知识青年怎么样？唐玉萍，常宝，她们在哪里？她们知道我们今天要回来吗？，，，，，我们想知道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组长，你说，我们明年还会来宝力格打草吗？”王鑫问我。

“我估摸着三年之内，甚至更多年的也不会再打草”。我说。

“怎么讲”？周贵问。

“老书记说，‘我们今年打的草足够用三年’。老书记还说，‘这些放在露天的干草，风吹雨淋，时间长了牲口也不吃了’。就是说三年之内我们不会再打草了，三年后就看老天的啦”！我说。

“喔，那我可得多看几眼宝力格大草场，多看几眼我们的大草垛”。王鑫说

“是啊，说不定老天再不让我们回来了”。周贵说

我们望着越来越远的宝力格大草场，越来越远的大草垛，越来越远的大红山。总有一种一去不复返的感觉，日后真不知是否还能回来，还能在宝力格草场遨游，在大红山下戏耍，是否还能喝上‘查布其尔井’的水。真不知这冥冥世界会不会给我们一次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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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风啦，黑压压的云已将天和地连成了一片，下雪啦，我的脸已被冰冷的雪花无情地拍打，火辣辣地疼。我们仍然行走在茫茫的戈壁草原上，这雪看来不会小。好在我们已在回家的路上，且已走了一个时辰之多，离家一定不会太远了。

雪下得越来越大了。顷刻间广袤无垠的大草原已被莽莽白雪封盖，地上的积雪越来越厚，标志物已无法辨认，马儿的步伐也缓慢了很多，起初我们所经过的一些路段，一些沟沟洼洼，还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常宝’掉下车的那个小坡，小鸟戏弄黄羊的那一洼淖儿水之地，我们还能确认，郑顺试图还要寻找他的脚印，王鑫还说他在那个土丘后解过手。都在证明我们的马一直行走在正确的道路上。而此时，我们像被裹在一个庞大的，圆圆的大雪球中，艰难地向前滚动。东西南北已搅和在了一起。我们已无法找到北了。我们又开始担忧，有些茫然，大辕马在这样的环境中能带我们回家吗？然而那又如何呢？我们回家的希望，只能也只有寄托在和我们朝朝夕夕相处成朋友的大辕马身上了。大辕马似乎也明白我们对它寄予希望。走起路来虽然有些吃力，但它那精神饱满的神态，铿锵有力的步伐，却告诉我们，它不会辜负我们对它的信任，对它的希望，一定将我们带回家。同样和我们相处了五个多月的小黄，‘大黑’。似乎根本不在乎天下大雪，根本不担心回不了家，虽然有时它们被狂风卷着雪粒吹地摇摇摆摆，但仍然是跑前跑后忙个不停。似乎在努力帮大辕马辨认回家的路。看来他俩操的心也不少。我不免有些心疼，将它们招呼过来抱上了车。它俩斜着脑袋，睁着圆圆的眼睛望着我，尾巴摇个不停，‘哈呲，哈呲’，一团团洁白的气体从它们嘴中呼出，直扑我的面额，热乎乎的，觉得很舒服，我伸过头，顶着它们的脑门，和它们说；

“你们吐出的是灵气，这是仙气，定将寒风吹散，邪气吹垮，让我们顺利回家。”我瞅着它俩既憨态又机灵的模样，心想，这动物一定是知人性，通人性，甚至是知天的。是呵

我们的大辕马，小黄，大黑是知人性，通人性，是知天的，它们是我们的‘神马’，‘神狗’。有它们的伴随心里踏实。

心静了。

气顺了。

一切都好了。

仿佛听到了万物的声音，

知晓了天地的指引。

车轮子碾压在厚厚的积雪上‘咯吱，咯吱’地响，犹如一支抚摸安慰我们焦虑心境的神曲，撞击着我们的心怀，我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更没有在这么大的风雪世界中行走过，此时我们将这场大雪，视作是上天特意赐予我们的一道风景。在这样的天地间行走，是自然赋予我们的独特行为，我们的骄傲，我们引以自豪。我们紧紧相依在一起，相互传递着能量，任他漫天飞雪狂舞，任他寒风肆意侵扰，我们当作白雪为我们穿衣，寒风为我们健身，我们是毛主席派来的‘十个腾佳老’，我们什么都不怕！

满世界的雪花，雪粒，不停地飘落，似乎都要在这时，来这里和我们相拥，我们的身上，车上都堆积了许多的雪，虽然我们在不停地抖动，但是身上的雪确实是有增无减，王鑫说；‘我们酷似大绵羊’，周贵说我们更像堆积的大雪人。

‘啪’，我的脸上顿时觉得冰寒刺骨，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原以为是凑热闹的雪花来了个老大，摸了一把挂着雪花的眼，发现郑顺在诡异地笑。我立刻明白了，打雪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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