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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衣疑案二（第2页）

“薛叔，还是老样子，五味肉粥，加咸蛋！”阿月搓了搓冻得通红的耳垂，一屁股坐到炉子边，长长舒了口气。

粥铺掌柜薛长福，胖乎乎的笑脸上带着几分宠溺。他在凤州县衙旁开铺子也快十年了，和这县衙中的人皆相熟。他看着阿月从黄毛丫头长到如今，忍不住打趣：“阿月姑娘，你再吃下去，县衙怕是要专门拨个粮库给你了。”

阿月嘿嘿一笑，舀了一大勺粥送进嘴里。粥里加了猪肉末、香菇、马齿苋和苜蓿等野菜，据说还有滋补调理的功效，满满地吃上一大口，热腾腾的香气在舌尖扩散开来。

“民以食为天，吃饱了才有力气抓坏人嘛！”她理直气壮地回嘴，心却早已被碗里的粥勾走了。

“收收你的口水。”李长曳远远就看到阿月这个样子，看到她那副馋样，忍不住微微一笑。

“头！”阿月眼睛一亮，仿佛一只发现食物的小猫，“你见到新县太爷了吗？俊不俊？”

李长曳端起碗，喝了一口粥，沉吟片刻。

事实上，这个新县太爷确实让她有些意外。刚才见到时，她就觉得这人不像普通的文官，举手投足带着一种不动声色的从容。而且，她本以为新县令会催着草草结案，没想到竟让她继续查下去。

“他啊……”李长曳顿了顿，话锋一转，“长得再俊俏，也不能当饭吃。破庙的事怎么样了？”

阿月“哼”了一声，垂头丧气地搅着碗里的粥：“那小贩早跑了，什么都没问出来。”

李长曳点了点头：“也正常。那些被面按理说都该是法正寺统一售卖的，出现在破庙里，肯定是有人私下做了手脚。”

阿月垂头丧气地搅着粥：“我是不是太没用了？这点事都搞不定。”

李长曳看着她，仿佛看到了五年前的自己。那时师傅师兄去游荡江湖，她也刚当上捕快，夜夜躲在被窝里偷偷掉眼泪，只觉得自己根本撑不下去。

“薛掌柜。”李长曳抬头扬声喊道，“再来一笼大肉包，给这丫头补补脑子。”

阿月瞬间抬头，泪眼汪汪：“头，你真是天底下最好的人！”话音未落，她猛地抱住李长曳，差点把她撞下椅子。

李长曳一个没准备好，竟然差点被阿月给撞出铺子。她揉了揉肩膀，心想：“这小姑娘怎么力气越来越大了。”

薛掌柜擦了擦灶台，抬头笑着问道：“李班头，最近县里是不是又有大案子了？这几天总听人说张家姑娘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

阿月大口咬着包子，含糊道：“对啊，这案子绕来绕去，线索全断在这被面上了。”

“被面？”薛掌柜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句，低头继续忙活，似是不经意地问道，“还能因为一块被面查案？”

阿月撇撇嘴：“还是金丝镶边的呢！薛叔，你见过吗？”

薛掌柜闻言，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片刻后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嗨，哪见过这稀罕玩意儿。不过，我这五味肉粥里面会掺一些野菜，前几天上流山挖野菜，倒是时不时瞧见有人背着包裹从法正寺下来，也不知装了啥。”

阿月闻言，眼睛一亮：“那人长什么样？看清了吗？”

“天太黑，哪看得清？”薛长福摇头叹道，“不过，那方向，像是往城郊破庙那边去了。”

李长曳闻言，心头一动，和阿月对视一眼，说道：“薛掌柜，多谢您，这条线索很重要。”

“嗨，尽一点微薄之力罢了。”薛长福摆摆手，低头继续忙活，却没再多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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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秋风一阵紧似一阵，吹得流山上层林尽染。法正寺耸立在半山腰，山道上，香客三三两两，钟声悠远，隐隐约约从林间传来。这座古老的寺庙早在前朝便是凤州的信仰中心，十几年前那场灭法风波虽动荡一时，却未能撼动它在民间的地位。

山门前，陶勉抬眼望向巍峨的寺庙。他身着素净的白袍，身形修长挺拔，眉目淡然而温润，整个人如一幅山水间的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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