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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众人皆殒（第1页）

每个人的神情都凛然万分。有的视死如归。有的英姿焕发。有的镇定自若。有的却仍在与秋水姬交谈着。银莯实在听不下去了，大喊了一声，质问道：“二公子，你说够了没？我们在旁听得，真是很不堪入耳啊，你言语谈笑间，可有想过我们，我们五人正站在这里，蓄势待发，准备战斗，你却在那里谈笑风声。”这一声着实让白奚容吓了好大一跳。他立即转回身来，同仇敌忾的道：“银莯说的对，大魔头，此一战，不论生死，出招罢，打完我还得快些回家见我兄长呢？”秋水姬好奇：“你确定要与我动手？若是你身旁的人全部死在你面前，你会哭，还是会悲伤呢？”这个，白奚容从始至终倒还是没有想过。他虽知道他们当中有人会因此死去，但是还没有发生的事，为何非要去想呢？也许他自己也会死去，不过能死得其所，也算不枉费来人世一遭。人生在世，生与死是必然的结果，总是要面对的。所以，死，并不可怕。秋水姬道：“很快，你就能体会到生与死的滋味了。”白奚容惊道：“你你你，好不要脸，竟然看穿我心中所想。”秋水姬嘴角微扬，眉眼含笑，不再看他。她伸出手，朝他们挥了挥，指尖围绕飞旋着银色斑点立即喷薄而出，形成万千细缕，瞬间交织，又瞬间分裂，直袭每人。她的招法快到白奚容还未来得及设出结界，快到月霎还未作出反应，快到其他人还未看清，便尽数被银色细缕全部贯穿身体而出。只一瞬，所有人都倒在了地上。身体中的血液汩汩而出，刹那间，染红了地面。光缕散尽，宫殿内一片寂静，处处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月霎从地上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她发现自己并没有受伤，只是浑身有些疼痛，方才光缕袭来之时，玉骨笛散出一个结界，替她挡下了那一击。她走到青音身边，看到的便是，青音身体中不断涌出的鲜血，瞬间刺痛了她的双眼。月霎连忙蹲下身来，轻轻扶起青音的头，在她耳边轻声唤道：“青音，青音……”怀中的青音睁着无神的双眼，已经没了气息，只有那浑身的血还在不停的往外冒，直到渐渐凝固，她明明睁着双眼的，可是为何却不能回应她？月霎颤抖的呢喃着：“青音，你看着我，不要吓我，青音……”月霎牵起青音的手，再无跳动的脉搏。这一刻，她终于知道，青音，已经死了。那个自小一起与她长大，无论何时何地都在身侧的青音，死了，永远的离开她了。甚至她还没与她告别，甚至还来不及闭眼……现下还不是悲伤的时刻。月霎抬手轻轻覆上她的眼，那一刻，她的心，痛如刀绞。霜七倒在青音的身旁，月霎强忍着悲痛，轻轻将霜七的头扶起，才知，她也没了气息。以前从未真正细看过霜七的容颜，如今她安安静静的躺在月霎的怀中，是那样惹人生怜。原来霜七的容颜竟也是这般美貌，眉眼如画，唇若丹霞，肤如凝脂。她的双眼如同一汪秋水，可是如此美的眼，却毫无半点生机。月霎在她耳边轻轻唤道：“霜七，霜七。”除了她自己的声音，怀里的人并不曾回应她。月霎看到她背上的包袱，那里面还装有千袖的骨灰。月霎轻轻覆上霜七的眼，温柔的将她的双眼合上。她看到了丹朱的身影，她正躺在远处一角。月霎连忙奔了过去，虽然知道丹朱可能也没有了气息，可是当月霎将手探去之时，她的手却僵住了，心脏狠狠疼了起来，迅速蔓延全身。月霎捂住心口，一阵又一阵腥甜自喉咙处涌了上来，她张开口，吐出血来。将她们的双眼合上，是月霎为她们所做的最后一件事。这一路，正因为有了她们的陪伴，尽管寂风不在身边，尽管离开了长姐，月霎也并不觉得孤单，身边有了青音，霜七与丹朱的陪伴，才让她一路勇往直前。月霎看着她们，双眼噙着泪，衣袖里的双手紧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进了掌心，道：“我一定，带你们回家。”无论如何，她都会带她们回家，回到梨花国，回到那个春暖花开，满是花香的地方。“月……霎，月霎……”有人在唤她。是白奚容的声音。月霎立即来到白奚容身旁，只见他的身上还在不停的喷着血，手中的黑扇已经碎得不成样子了，白净的脸上布满了血迹，问道：“银……莯呢？”月霎转头看向倒在血泊里浑身已经血肉模糊的银莯，心中惊痛得落下泪来，软声道：“银莯，应是睡着了。”“只是……睡着了么？”头一次，白奚容听到月霎与他说话的语气，是如此温柔。，！“嗯，你是不是有话要与她讲？”白奚容缓缓摇摇头，颤颤巍巍的从怀中拿出一朵已经被血浸红的小花来，“这是……在草地上采的……当时想……送你……却……一直未有……机会……月霎……你……能收下么……”月霎看着那朵满是鲜血的花，接过来，鼻间一阵酸楚，问道：“这花，你一直贴身放着？”白奚容点点头，他想扬起一个惯有的笑容来，可是浑身的疼痛令他身体控制不住的抽搐着，面容也一直拧着，叹道：这秋水姬，下起死手来可真是狠，丝毫不给他们半分活路。月霎佯装发怒，大骂道：“白奚容，你真是个傻子，自己都快死了，却还要送花给我。”白奚容无力的勾了勾唇角，气若游丝的道：“我？……才不傻呢……我可是……最聪明的……因为……我爱上的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女子……她嫉恶如仇……果敢坚毅……”他身上的血还在向外冒着，月霎心急如焚，连忙道：“白奚容，我给你渡些灵气，先别说话。”说完她将一股灵气注入指尖，白奚容轻轻握住月霎的指尖，摇摇头，道：“不要……不要浪费自己的灵气……我已心脉俱损……无力回天……月霎……答应我……打不过……就跑……不要在此……丢了性命……活着……才是最好的……梨花国的……子民需要你……回去后……去请神族……去请暮泊王叔……他们……”白奚容还想再说，可是，他太累了，他努力稳住自己的气息，无限眷念的看着月霎的面容，想要将她深深刻入脑里。轮回时，依着记忆去寻到她。月霎点点头，顿时泪如泉涌，道：“好，我答应你，我会活着。”“月霎……若是我比他先遇到你……你会多看我……一眼么？”“会。”“那……会爱上我么？”“会。”“即使……我不会做饭……不会烹茶……也不会做糕点？”“嗯。”“那我……如今先死了……我一定比他更早出生……比他更早的遇上你……月霎……来生，我一定会寻到你……我……要永远……永远陪在你身边……”“白奚容……”“月霎……与你同行……我……无怨无悔……余生……好好爱自己……”“白奚容……”一滴又一滴温热的泪落在白奚容的脸上。他想伸出双手将月霎面容上的泪滴拭去，可是已经没有了气力，只得失望的道：“月霎……你……记住，我不是为你而死的……所以你不必感到悲伤……也不必内疚。若你想起我时……就替我好好走一回这翠微沧澜……将你的所见所闻……讲给我听……好不好……月儿……不要为我流泪……我……心……疼……”说完，白奚容慢慢闭上了双眼，他嘴角的淡淡笑意也已僵在了脸上。那个时时缠着她的人，想与她说话却又总是被她拒之千里的人，危险时刻还将她护在身后的人，终究也离她而去了。“白奚容，白奚容，你醒醒，不要睡，听见了么，白奚容。”“白奚容，不要睡去，好不好？”月霎探了探白奚容的气息，突的瘫软在地，久久无法动弹。他们的离去，犹如几把锋利的剑刃直刺月霎的心脏，痛得她喘不过气来。“好，我答应你，答应你……”那一刻，月霎心中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与无助。可是她知道，现下她还没有权利去悲伤去绝望，秋水姬的强大远远超乎她所有的想象。她本想着合他们几人之力，至少还能抵挡片刻。可是秋水姬甚至都不用与他们过招，便已经让他们伤亡如此惨重。想要战胜她，谈何容易。可是秋水姬不死，暗夜不除，天下三国又何谈安定？秋水姬仍是半卧在玉座上，饶有兴味的看着月霎的一举一动，眼中玩味十足。：（）月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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