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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光明重现（第1页）

时光匆匆如水，且一去不返。漓涧中的浆果，已经结出新的一季。连生和野鬼摘回了许多，一些用来风干做果脯，一些用来放在岩洞中的地窖里储存。野鬼每隔几日外出归来后，都会带回新采的药草，捣碎了，重新敷在她的面上。每次换药，他都难受，心疼的看着那一道道淡红的疤痕，说不出话来。他想出声宽慰，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那些话，说了一遍又一遍，可是如今，他还是没有找到祈人草，也没能治好她的双眼。不见光明的时日，月霎的听力比往前灵敏了许多，能听声辨位，甚至能辨别出微风中夹杂的声音，是树叶还是花瓣，她能通过走路的声音，来分辨出是来人是谁，尽管他们的脚步声轻到听不见。野鬼设下的一些陷阱，偶尔能捕捉几只小兽，烤好了后再分给她们，虽然没有任何佐料。每次吃的时候，月霎都会想起寂风在南阳山麓给她烤肉的模样，以及他说过的那些话。想着想着，她又开始沉思起来，一坐，就是整日。连生说：“野鬼在岩洞外面凿了两个小水池，用来蓄水，一个用来洗衣物，一个用来取水喝。”快一年的时间，伤痛渐渐抚平。白魄也变得开朗了许多，有时会与月霎说上几句话，也会帮连生做一些兽皮的衣裳，有时也会牵着月霎去到岩洞外面的水池，替她洗一些衣物，细心的给她洗头发，只是她很少笑，也很少开口说话。月霎现在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了下来，野鬼与连生给了莫大的鼓励与期盼。她重新开始慢慢接受自己，慢慢相信他人。野鬼敷在她眼上的药，换了一种又一种，基本每隔一月就会换，他总是自责的说这些药草没有太多的疗效，他要去找更多更好的药草。日复一日，月复一月。也不知过了多久，月霎的视线慢慢在恢复，她透过蒙在眼上的布条，可以看到一些朦胧混沌的光，渐渐的从暗黑变至明亮。也不知哪一日，趁野鬼换药之时，月霎悄悄睁开双眼，看到了一些模糊的轮廓。野鬼知道后，喜极而泣，又采回了许多药草，每两三日就给她换上。后来又过了许久，月霎大致能看清一些轮廓了。虽然还看不清野鬼的面容，但是她心中却是又惊又喜。她惊的是自己终能视物了，喜的是剿灭暗夜之心又复燃了。野鬼问她，“若是能重见光明，能出去，你最想做什么？”月霎坚定的道：“剿灭暗夜。”予梨花国千千万万的子民，安居乐业。野鬼看着她微微盘得有些凌乱的发髻，不由得沉思了起来。她有着水滴石穿的惊人毅力，顽强无畏，清醒执着。哪怕明知道剿灭暗夜的后果，或许会灰飞烟灭，她也要为自己，为三国，洗涤这乌烟瘴气的世界。前路漫漫，她不管艰难险阻，不管荆棘载途，也不管是否险象环生，只是随着自己的心意，倔强且坚强的走下去。那是属于她自己的路，她要坚定不移的走完。又过了很久很久。野鬼激动的告诉她，今日可以拆下布条。月霎知道她的视线已经完全恢复了。她迫不及待的拆下布条，满心欢喜的看着这岩洞中的一切。岩洞比她想象的要大很多，中间有一个火堆，正熊熊燃烧着。洞中有四个凸起来的石板，上面铺了些干草和枯叶。她看到连生正惊讶和期待的看着她，也看到了白魄面无表情的脸。她扫视了一两遍后，最后才将视线落在野鬼身上。野鬼此时正笑意盈盈的看着她，他身上穿着一件不算合身的兽皮，头发凌乱的随便挽了一下。他的脸，憔悴了不少，身形较之前也消瘦了很多。但一双眼，却是十分明亮。月霎眼中的惊喜慢慢转为惊讶，她缓缓问道：“野鬼……”许久未见，为何会变得这么消瘦？野鬼仍是一脸笑意，丝毫不在意的道：“不必担心，好好养伤。”月霎郑重的向野鬼行了一礼，道：“多谢你的照料，我才能重获光明。”听后，野鬼开心的笑了起来，犹如一个孩童纯真般的笑容，他道：“我将你治好了，真好。”连生走过来，惊喜的拥抱着月霎，语无伦次的说道：“太好了，月姑娘，你能再见光明，真是，太好了。”白魄也走上前来，定定的看着月霎，原本平静如水的眼，终于泛起涟漪，她微微笑了。月霎深知，能再见光明，是一件多么幸运且幸福的事。她感激野鬼对她无微不至的照料，以及不辞辛劳的下山采药。也感激连生对她不离不弃，时常鼓励给她希望，要是没有连生，也许她现在心中仍是一片阴霾和绝望。她也感激白魄与她的惺惺相惜，虽然大多时候，她并没有太多言语。月霎后退一步，双手拱起，郑重的朝他们三人弯腰行礼，道：“请受月霎一拜，月霎能重见光明，心中感激万分，多谢诸位的照料与陪伴，才让我度过生平最黯淡最绝望的时光，若没有诸位，便没有月霎，此等大恩，月霎定当谨记，永生不忘。”，！连生连忙摆摆手，将她扶起，有些忸怩不安的道：“使不得，使不得，月姑娘，你身份贵重，万不可向我们行礼。”月霎坚持拜了三拜，她道：“月霎此生从未拜过他人，但你们，值得月霎弯腰。”连生握住月霎的手，温柔的道：“好啦，月姑娘，腰也弯了，拜也拜了，我带你出去瞧瞧，走。”连生说完，便拉着月霎的手朝外走去，连生兴奋的指着远处那一片灰暗道：“那里就是密林。”又指着另一边道：“那里是草原和荒漠。”月霎抬眼望去，这才发现，他们身处高山之腰，可以俯瞰整个足下。连生又兴奋的指着旁边两个水池，道：“这是野鬼专门凿的，他不采药的时候，就在洞外没日没夜的凿，只为能方便我们，月姑娘，这一年来，野鬼他，很是辛苦。”月霎点头：“我知道，所以，我很感激他，也很感激你与白魄，等我功力恢复后，我会带你们一起出去。”月霎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连生的脸上，有一丝转瞬即逝的失望与不安。她摇摇头，道：“到那时再说。”说完便转身进了岩洞，月霎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有些茫然。过了一会，她来到水池旁，蹲下身。她在水池中看见了一个倒影，那倒影也正望着自己。四目相对，月霎看见池中的她，凌乱的头发肆无顾忌的飞舞着，以及脸上那些深浅不一的疤痕。虽然她曾试着接受自己，接受这一切变故。她以为自己能坦然面对与接受。可当看到脸上的伤痕时，那一刻，她却难过的想哭。：（）月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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