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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一则，现下楼砚辞长睡不醒，叶南徽带着他长途奔波本就不便。

nbsp;nbsp;nbsp;nbsp;二来，九方仙身还在地界天道手中，叶南徽并不愿她毁去仙身之后，没了掣肘，任意编纂命书，操控她的命数。

nbsp;nbsp;nbsp;nbsp;总而言之，这昆仑山是非登不可的。

nbsp;nbsp;nbsp;nbsp;叶南徽蹲在楼砚辞身边，双手撑着脸侧，长叹了口气，看着这张脸，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了摸他的眉眼，说起来这次轮回还真是有够热闹。

nbsp;nbsp;nbsp;nbsp;从遇见夫诸开始，每一步都在被人推着走。

nbsp;nbsp;nbsp;nbsp;无论是她还是楼砚辞，所得命数皆不由己，还有那十二次轮回之中的记忆，叶南徽垂眼，她耿耿于怀那般久的一切，到头来皆是有人作祟，这种被人当猴耍的感觉，还真是格外不爽。

nbsp;nbsp;nbsp;nbsp;她的指尖轻轻滑向楼砚辞的额中。

nbsp;nbsp;nbsp;nbsp;楼砚辞体内的九幽瘴气本源，顺着叶南徽的气息尽数从他生魂中抽身，回到叶南徽的掌心。

nbsp;nbsp;nbsp;nbsp;这瘴气本源在楼砚辞那里待得太久，已经染上了他的气息。

nbsp;nbsp;nbsp;nbsp;叶南徽轻轻将瘴气攥紧手心。

nbsp;nbsp;nbsp;nbsp;从楼砚辞识海而出之后，这些时日，清晨半夜，或是一个转身，那些被命书所压制的记忆，便会不经意地重得自由。

nbsp;nbsp;nbsp;nbsp;而如今记忆回笼，才知命书为了抹去她与楼砚辞的过往，编得有多潦草。

nbsp;nbsp;nbsp;nbsp;在地界天道为她拟定的记忆里，她跟随楼砚辞前往仙山拜师求道，以解体内囤积已久的妖魔煞气之毒。

nbsp;nbsp;nbsp;nbsp;其中过程虽艰难，但修行一道大抵如此，也并非叶南徽无法忍受，虽遭受仙山之人排挤，但说到底，叶南徽也并未付出太过惨痛的代价，与捡回一条命相比，叶南徽大抵上甚至可以说是小赚了一把。

nbsp;nbsp;nbsp;nbsp;也是奇怪，这般不对等的交换，她从前竟丝毫没有怀疑过其中的猫腻。

nbsp;nbsp;nbsp;nbsp;恶鬼命数——朝生暮死，不见天日。

nbsp;nbsp;nbsp;nbsp;她逆天界天道曾定下的法则而活，非但未死，反倒还修得了恶鬼肉身，若无制约，便与天道有违，因而才有妖魔煞气之毒与相制。

nbsp;nbsp;nbsp;nbsp;这种制约出自天道本源，若非地界天道之命书干涉，她约莫便是会和最初一样，死在楼砚辞的怀中。

nbsp;nbsp;nbsp;nbsp;那一世，为解她周身煞气之毒，楼砚辞违逆师命，与她结为了道侣，以双修之法，辅之以仙山秘术，才勉强将她周身煞毒压制。

nbsp;nbsp;nbsp;nbsp;其法苦不堪言，痛苦之中偶有欢愉，于他们都是折磨。

nbsp;nbsp;nbsp;nbsp;那些时日，楼砚辞的手腕，双肩，处处都是她留下的齿痕，最难以忍受时，楼砚辞也只是将她揽入怀中，神魂相交，分担痛楚，又用他之肉身相安抚。

nbsp;nbsp;nbsp;nbsp;她的本源瘴气因此融入了楼砚辞的神魂。

nbsp;nbsp;nbsp;nbsp;彼时楼砚辞仙骨加身，气运无双，偶然多出这么一道极为强势的本源瘴气，也还不会遮掩，落在山主眼中，一览无余。

nbsp;nbsp;nbsp;nbsp;山主再看她之眼神，恨不能将她抽皮剥骨。

nbsp;nbsp;nbsp;nbsp;也不怪仙山山主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她的本源瘴气强横，融进楼砚辞的神魂，于他没有半分好处，倒是她与楼砚辞交换以后，体内有楼砚辞一缕仙力作压，煞毒被压制，要好受不少。

nbsp;nbsp;nbsp;nbsp;“你师长，约莫是觉得我糟蹋了你。”她彼时被煞毒折磨，做什么都是懒懒的，蹭在楼砚辞怀里，也懒得动弹，将他当做人形软椅。

nbsp;nbsp;nbsp;nbsp;楼砚辞向来少话，这次也并未发表什么言论，但眼角眉梢处却流露出一股心甘情愿的意味，见她躺得不舒服，还主动让她抵在他肩头的位置，说起话来更容易些。

nbsp;nbsp;nbsp;nbsp;那双眼眸看着……实在是……好欺负得很。

nbsp;nbsp;nbsp;nbsp;她暗自嘀咕，这若是落在仙山山主眼里怕是会觉得师门不幸。

nbsp;nbsp;nbsp;nbsp;只是落在她叶南徽眼里，却只觉得心里痒痒的，恨不能将他按倒在床榻上，再狠狠“糟蹋”千八百遍。

nbsp;nbsp;nbsp;nbsp;只是那时她实在是有心无力，只能颇为遗憾地放过了楼砚辞。

nbsp;nbsp;nbsp;nbsp;现在想来，即便那时她因煞毒而死，至少这段时日也是愉快的，

nbsp;nbsp;nbsp;nbsp;看着眼前仍没有响动的楼砚辞，叶南徽轻轻眨了眨眼，眸间水光一闪而过。想着那时难过得约摸只有楼砚辞一人，就如同她如今一样。

nbsp;nbsp;nbsp;nbsp;叶南徽正想得出神，却见楼砚辞眉间一道幽光，春秋剑剑灵自他眉心而出，发出低鸣，十分警惕地剑指叶南徽身后。

nbsp;nbsp;nbsp;nbsp;叶南徽起身回头看向来人，唤出他的名字：“谢淮。”

nbsp;nbsp;nbsp;nbsp;只见谢淮难得着了一身白衣，玉簪束发，较之平日里的散漫，多了几分端肃，唇角却也还噙着往日里的温和笑意：“南徽。”

nbsp;nbsp;nbsp;nbsp;模样与从前无异，只是叶南徽在空无山中知晓他以旁人生魂蕴养九方仙体之事后，再瞧见这张脸，只觉得十分违和。

nbsp;nbsp;nbsp;nbsp;俊俏皮囊之下包藏狠厉。

nbsp;nbsp;nbsp;nbsp;这天界仙人若个个都是如此，也难怪地界人间，会生出属于自己的天道了。

nbsp;nbsp;nbsp;nbsp;“南徽竟快我一步。”谢淮笑着与她打趣，并未在意对他生出敌意的春秋长剑，“即将上往昆仑，见一见此间天道。南徽现下心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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