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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送的（第1页）

李明和小刚休息了一会儿后，和伟伟、老左他们拆组了一下队员，又打了一会儿两队半场对抗。李明故意显露出体力不支的状态从而放水，小刚这个做了一整晚的“气氛组组长”的冤大头，又再次化身了李明队的场上教练，不停地责怪着李明不过尽力。反观伟伟这一队，伟伟就像当晚的MVP一般，在攻防两端大放异彩。野球场就是有这种不可明说的“默契”，当你取得了优势后适当放水，至少以后的球约不会显着火药味儿太重。大家结束了当晚的球赛后，已是晚上九点多。小刚让李明在球场等自己，自己则化身“护花使者”送女朋友回家。

李明把外套拉链拉至最高，把半张脸埋在衣服中，秋天的夜晚确实寒凉了很多。温带季风气候下的牛城夜晚霎时静谧，冶金灯光球场高高的侧边灯只留下一盏，用来照亮球场外围的过道与人方便。路灯，照亮了黑暗，也照亮了我们的心。它们凭借黑夜中坚定的光芒，为夜幕下的一切赋予了新的故事和意义。每一盏路灯都是一位默默无闻的守望者，用温暖的黄光为归家的人引路，为夜行人提供安全的庇护。李明仰头看着路灯发呆，这时李明背后想起了一个柔弱的女声：“你好！打扰一下。”

李明回头看到两个小女生手挽手并肩站在自己面前。一个长头发，一个留着简发头。留简发头的女生大大的眼睛清澈如泉，面带微笑的对李明说：“你好，可以认识一下吗？我叫孙雅薇。”李明有点恍然，不过调整了下状态微微屈身道：“你好，我……”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小刚已经骑摩托到了李明身后招呼李明上车了。李明边跑边回头大声回应着女孩的问题：“我叫李明，铁路中学的！很高兴认识你~！”说罢，跳上了小刚的摩托车就离去了。孙雅薇的同学拽了一下看着李明出神的她，凑到孙雅薇耳边说：“孙大小姐，别看啦~！人都跑远啦~！”孙雅薇这才回过了神，拉着同学走出球场巷道后，朝着李明离去的相反方向走去，边走边回头循着李明离去的踪迹若有所思。

小刚带着李明往回走的路上，小刚开口道：“你今天晚上怎么回事？前面那么牛批，怎么后面这么怂？”李明扒着小刚的肩膀顶着风大声道：“别提啦，哥！打到后面没劲儿啦！”小刚听后瞬时没了脾气，只能让李明没事多跑跑步练练体能什么的。李明在脑海里想着刚才的女孩，倒不是李明为女孩心动什么的，而是思考如果将来女孩示意好感时，李明该如何体面的拒绝？难不成，真给人家姑娘唱首《体面》不成？这在那个年代绝对是炸裂般的存在。毕竟，李明重新开启了人生，因为不成熟的情感问题，让自己丢了大好人生，太没必要了。这可能就是心理年龄十几岁和四十岁的真实差别吧！不过李明的这个决定，可是让孙雅薇和李明在之后的人生上演了一串啼笑皆非的爱情故事。

回到家的李明抓紧褪去衣服去洗了个澡，出来后自己又把衣服全都塞进洗衣机清洗起来。李明的父母随端坐在电视前观看电视剧，可是那《英雄无悔》的剧情远远不如儿子这反常的举动吸引二人。李明的父母盯着孩子的动作像极了动物世界里的——狐獴，这种主要生活于非洲南部的有趣小生物，以其特有的“哨兵行为”的举动而闻名于动物界。李明的父母就像两个“狐獴”一样，随着李明行动的轨迹，二人整齐一致的扭动身躯视线统一盯着自己的儿子。过了好久，随着李明从洗衣机里拿出甩干的衣服到阳台进行晾晒，之后进屋看到父母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李明好奇的问道：“咋啦？？”

李明的父母赶忙回到最初假装观看电视剧的形态，并异口同声道：“没事儿~！”李明经过父母时候回头看了看奇怪的父母，又看了看电视机里的电视剧《英雄无悔》，头也不回的往自己房间里走去，边走边说：“这有什么看的？最后喜欢高天的有个女的死啦，警察这边有个腐败分子被揪出来啦~！最后高天把这帮坏人一锅烩了！”

客厅里只留下风中凌乱的李明父母。剧透无异于“虾仁猪心”好吃不好看！李明爸爸起身背着手追到李明房间好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你看啦？”李明一想坏了，96年初的电视剧，就算自己后面看了千百遍也不能说看过。李明打开数学试卷假装不耐烦道：“哎呀，这些电视剧不都是这么演得嘛？英雄、美女、好人、坏人，还有一个半好不坏的让你和我妈这样的观众感叹，这家伙演得真好！不是嘛？好啦~！爸，我得写数学卷子啦，你赶紧看你的电视去吧~”李明爸爸先是被儿子看穿一切式的回答震慑了一下，之后听到儿子要写作业赶紧知趣的退了出去，随后回到客厅指挥李明妈妈给孩子削个水果去。李明爸爸不知道李明的变化，毕竟他的儿子这时的心智可是和他现在的年龄差不多的，而且涉猎面要比他还广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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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翻开学校发得练习试卷，不出意料，干干净净。年长的自己来的时候早就知道年少的自己是个什么材料了，只是没想到当年自己这么不是玩意儿。这些数学老师精挑细选的练习试卷，涵盖了初一年级用得上的知识点。李明长舒了一口气，从第一张翻开进行算写。随着时间一步一步逼近12点，李明感觉整个世界只剩下台灯、试卷和自己。这种感觉让李明大大提升了学习质量，李明在写完第3张卷子后靠在椅背上出了口气，他仰头看见自己的篮球技能设定数值显示中投命中一栏，数值赫然从45%提升至51%。李明瞬间精神了起来，因为这代表按照老大科比跟他讲述的设定来说，自己的数学试卷的作答是全部都答对的状态。李明开心的不是自己篮球技能的提升，而是数学学习能力是凭借自己的本事提升上来的，这样至少在以后的考试中能博得一个好名次，从而获得数学老师更多的青睐。学习就是这样的，妄图自己学好属实有点困难，除非自己是个天才。但是如果有了老师的认真指点，不管是什么科目，学生的成绩肯定会大幅的提升。有句话讲得好：“没有教不好的孩子，只有不会教的老师。”

李明很满意自己今晚的表现，他准备自己做点夜宵犒劳一下自己。等他来到客厅，发现爸妈竟然还在看电视，这次又换了电影频道了。也对，“打开电视，看电影！”这句耳熟能详的Slogan，在当年可以说满足了千家万户在家看正版大片的诉求。当然，它和家庭光盘放映机的出现也导致电影院线在那几年迅速落寞了下去。李明看了一眼正在播出得是《阿甘正传》，这电影可是有点长。李明的父母看着津津有味的，毕竟第二天是周日，可以睡到自然醒，然后一家三口扛着脑袋去李明奶奶家蹭饭去。李明问父母：“我饿了，我准备做点吃的。你们吃不？”李明的父母又是一惊，今天已经是他们第三回被孩子惊到了。就在三人陷入了一种怪异的静止中时，电影中正好演到福瑞斯?甘坐在长椅上扭着头向路人讲述自己妈妈的名言：“每天都会有奇迹。有些人并不同意，但这是真的。”李明率先打破了这尴尬的宁静说道：“我准备煮点方便面，我看厨房还有点剩米饭，你俩喝点方便面，我自己吃点蛋炒饭。”说罢自己挽袖就进了厨房了，李明在父母扒头厨房偷看的各种惊讶表情中完成了荷包鸡蛋方便面和蛋炒饭的制作。这两样吃食是李明工作以后被逼无奈学会的，做过上百次了，所以操作起来还挺有点厨师的风范，尤其李明给蛋炒饭的配菜做切墩时候，那熟练的刀工让李明爸爸惊讶的张大了嘴。看见李明准备出来时候，李明爸妈慌乱的逃回自己观看电视的位置上。李明把饭菜端上了桌后招呼父母来吃饭，李明爸爸内心的喜悦溢于言表说：“哎呀，明明就是长大啦！以后咱们可以不用那么费心啦~！”李明的妈妈用勺子尝了一口蛋炒饭之后只挑大拇哥，确实好吃，比李明爸爸做得好吃多了。李明的炒饭没那么大油份，而且炒饭没有过多的粘连，鸡蛋可以没有完全打散，在咀嚼米饭的同时由鸡蛋特有的咸味儿带来的调味感使得整个米饭增香了很多。李明狼吞虎咽的干掉了一整盘蛋炒饭，还从汤盆里分走了小半碗的方便面和一个荷包鸡蛋，李明实在太饿了。

这时，老大科比的声音又一次想起了：【如果我是你，我不会选择在睡前进食。不过你还在长身体，偶尔一次无所谓。忘了告诉你了，由于你的举动增进了家人间的感情，你会获得1厘米的身高奖励，且身体灵活性进一步提升，继续保持！】老大说完就离去了。李明边吃边笑出了声，李明妈妈问道：“怎么啦明明？”李明赶忙圆场解释道：“哦，没什么妈，我想着我这个饭没有我爸下午炒的青椒牛肉好吃，我最喜欢那个配米饭吃了。改天让我爸教教我呗！”李明爸爸高兴地应允下来，还向着李明妈妈夸夸其谈自己这味青椒牛肉丝如何如何好。李明压根没听父亲的“侃大山”，吃完饭去刷了碗筷，就准备洗漱睡觉去了。

第二天，李明在经历了充足休息的一晚后起身趴到学习桌前，他想把技能进度再往前提一提。待到李明父母起身过来查看时候，李明已经用三个多小时的时间完成了5张卷子的作答，虽然其中有几张卷子没有百分百满分，但至少都过了80分的大关。李明看到自己中投命中率的数值已经达到了58%，等到晚上从奶奶家回来，应该可以突破60%的大关了。想到这里，李明开心的合上了试卷装订本，伸了个懒腰后走向卫生间，他准备给家里地面来个大清洁。想到之前人生中，父母就是爱在周末早上自己睡懒觉时在家里制造各种噪声，这回换俺来给你们上一课啦~！上午9点多，李明父母还在蒙头大睡，结果就听屋里跟打仗似的叮铃咣当的。李明其实已经很收敛了，奈何扫帚和拖把难免会磕碰家具落脚之类的地方，唉~不好意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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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爸爸把卧室门看了一点点缝隙，顶着一脸惺忪的表情问道：“明明……你干嘛呢？”李明一边拖地一边扭头欠欠的说道：“墩地啊~！打扫卫生啊~！没事儿，爸，你接着睡~”李明爸爸心想，“还睡个屁啊，你小子这响动估计睡罗汉都得闹起床气了！”李明爸爸起了飞智道：“要不明明，我给你50元钱。你先去奶奶家，路上买只‘南京板鸭’，再买条鲤鱼，中午好好吃一顿。剩下的钱都是你的！”李明看着父亲阴阳怪气的说：“那多不好啊~老李同志，你这是教坏小同志吃回扣啊！”李明父亲不耐烦道：“赶紧的，臭小子。昨晚上那个电影太长了，我们俩都困死了。”李明高兴地一口答应下来，把手头活计麻利儿做完后，从父亲钱包里抽了一张三人头的50元钞票后就出门了。

牛城的菜市场有个有趣的区分，桥东的物价往往要低于桥西的物价。但是，像今天要买的“南京板鸭”却只有桥西冶金灯光球场旁的冶金菜市场才有，李明本着少花钱办大事的精神，先骑车来到牛城桥东区最有名的西门里水产批发市场——买鲤鱼。到了这里李明压根没理会任何一个摊位，直接奔着同学家的摊位就去了。当年鲤鱼市场价是4元一斤，牛城地区的水库养殖大鲤鱼个个5斤靠上，一条鱼干进去一半的价格太亏了。李明看到自己同学正在给父母打下手，赶紧凑到近前热情的向同学父母打着招呼，并表明来意。李明表示自己压根没看别家的鱼，因为知道同学家的鱼最新鲜，个个活！同学父母一听这一顿夸，再加上李明要得还是虚价多的鲤鱼，干脆给李明称了一条6斤6两的活蹦乱跳的鲤鱼，表示20元钱拿走。李明还装着不好意思，表示怎么也得给25元才行。结果就在李明推让期间，同学母亲已经用黑塑胶袋打包好了鱼，听孩子说李明和自己关系非常好，硬是又往袋子里塞了几只活对虾说让李明父母尝尝鲜。李明揣着找回给自己的30元钱，咧着嘴摆出一副不好意思表情道：“谢谢叔叔阿姨，那我下回再来了一定要我原价啊，要不然我都不好意思啦！”同学父亲挥了挥手豪气的说道：“没事儿，小子。想吃鱼吃虾就来找叔叔，咱自己家人吃，就得吃实惠的！”无巧不成书。两人互相客套时，李明的去路被两个逛菜市场的大妈拦了住。其中一个清瘦但从气质上却透着精明的大妈拉住李明问道：“小伙子（李明个字太高了），这家的鱼怎么样啊？价格贵不？”李明装出一副傻小子的架势说：“大娘，我也不知道啊，我爸妈说中午吃酸菜鱼让买鲤鱼，就说让我来这家买。然后我给老板说啦，老板给我挑了一条还给抹了1元钱，你看这鱼。”两个大妈跟看西洋镜一样扒头看鱼，看完以后相视一下赶紧去鱼摊挑鱼去了。这两个大妈往同学家鱼摊一跑，结果引来了周边人的观望，趁着机会李明大声说：“哎呀，不就个个活的鱼嘛，我天天在那买，又不是不管够，也不知道抢个什么劲儿？”人们一听，个个活？跟老鼠闻着香苞米一样，滋溜滋溜的但却乱而有序的从菜市场各个摊位前涌向了同学家的鱼摊。李明会心一笑，蹬上自行车走你！桥西冶金菜市场——买~板~鸭！

冶金菜市场因为地处冶金生活区附近，除去庞大的冶金生活区消费群体外，附近还有化工局、供销社、矿务局和市直生活区好几个家属院。人口众多，其中外来人口也多，天南海北的哪儿的都有。副食品的种类也就比牛城其他几个菜市场多了很多，就拿李明要买的“南京板鸭”来说，全市至此一份，别无分号。

李明到的时候这里已经围着三四个来买板鸭的顾客了。李明赶紧凭借身高优势抻头往里探去，却看到老板正在和一个顾客争执着什么。李明听了一会儿明白了：原来这位顾客听别人说“板鸭制作过程里有罂粟壳，人吃了会上瘾”于是用这话来阴阳老板，借机捣乱压个价，这是妥妥的“谣言”啊！什么“东西好吃罂粟壳”、“纸馅儿包子”等等，都是一些人别有用心或者图嘴上痛快编造出来坑害他人的，可在九十年代那个信息相对闭塞的时期，人云亦云往往就成了毁掉他人生活的“有利武器”。

解决这种事儿最好的方式就是，你说你的，我买我的。就在所有人因为这个顾客“煽动言论”围观讨论时，李明凭借身体优势拨开人群，冲着老板装出自来熟的样子：“老板，我又来啦~照旧一直鸭子，不要辣料，要蒜香料”板鸭摊老板和造谣顾客都被李明这个“程咬金”给定住了。老板毕竟买卖精，赶紧回过神道：“你可有段时间没来了啊？来只肥点的吧？”李明装出憨憨的样子朗声道：“得俩仨月了吧！我这周学校放假，回来就奔你这来啦~！”围观的众人一听恍然大悟。对啊，要是有罂粟壳让人成瘾，人家这个学生怎么一点事儿没有呢？隔着俩三月才又犯瘾？犯得馋瘾吗？于是众人纷纷掏钱准备购买，七嘴八舌的喊了起来，“我要瘦的，辣包”“蒜香，半只”“给我来两只，赶紧的孩子在家等着吃呢！”人群的拥挤逐渐把那个已经憋成大红脸的造谣顾客给挤到了人群最外层。

老板热情的招呼着大伙道：“一个一个排队来啊~都有都有~！人家这个学生先来的，先给人家称啊~”说罢老板低头冲着李明抿着嘴憋着笑表示感谢，那嘴角比4倍镜AK都难压。老板称鸭子时候刻意又切了半只进去，李明接过来一脸错愕。老板先是高声道：“一称高15元，蒜香一只~！”旋即低头单冲着李明小声说：“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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