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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微调方案再破质疑（第2页）

（接续前文）

青铜星芒在案头震颤出细密波纹，林婉素手轻抬，将鎏金火盆往叶阳身边推近半尺。

忍冬藤攀着案几雕纹蜿蜒生长，细藤缠绕间竟将星芒裂纹处渗出的朱砂雾尽数吸收，在烛火中蒸腾出淡金色的薄烟。

"尝尝新制的忍冬蜜茶。"她指尖拂过青瓷盏沿，盏中映着星芒的光突然聚成游鱼模样，"孙工匠虽倔，但方才离开时特地绕到庖厨取了驱寒药包。"

叶阳接过茶盏时，腕间青铜星芒碎片突然映出渭水冰面。

光影里二十余个佝偻身影正在界碑旁徘徊，吴老农的烟锅明明灭灭，在雪地上烫出北斗状的黑点。

他喉间茶汤微苦回甘，恍惚见林婉发间玄鸟簪振翅欲飞，尾羽扫过之处，冰层下流动的黍米金线竟又清晰三分。

五更梆子敲响时，李冰挟着风雪撞开雕花门。

他蓑衣上凝结的冰晶簌簌坠落，在青砖地面拼出半幅残缺的河图："太子请看！"沾满矿渣的手掌拍在舆图上，骊山泥窑标记处突然渗出暗红血线，"孙工匠带着三十名青壮连夜挖开旧渠，发现先燕时期埋着的镇水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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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腰间的药囊突然绷紧，忍冬藤破囊而出缠住案上青铜星芒。

藤蔓绞紧的刹那，书房四角悬挂的玄鸟铜铃同时鸣响，星芒裂纹中迸射出的金光竟在虚空勾画出完整的镇水兽形貌——那赫然是青铜浇铸的玄龟，龟甲纹路与李冰蓑衣上的冰晶图案严丝合缝。

晨光初绽时分，渭水畔跪满黑压压的人群。

孙工匠举着断裂的角尺嘶喊："镇水兽现世乃大凶之兆！"他身后青壮们扛着的青铜龟甲在雪地里拖出血色痕迹，昨夜挖出的玄龟双目赤红如朱砂，龟爪深深扣进冻土。

叶阳踏着冰面走来，狼裘边缘凝结的冰棱突然折射出七彩虹光。

他掌心星芒碎片没入玄龟额间，龟甲上百年积垢应声剥落，露出内里镌刻的篆文："凡引渭水者，当取骊山赤土为引。"林婉适时展开染血的旧绢帛，众人惊见其上墨迹与龟甲篆文逐渐重合，最终在雪地上投出完整的河渠脉络。

"诸君且看！"李冰挥动铁锹敲击冰面，玄龟双目突然射出金光。

光束穿透三尺冰层，照见地底暗渠中堆积如山的赤铁矿渣，"这些正是先燕工匠留下的加固材料，与太子改良方案不谋而合！"

王村长颤抖着捧起冻土中的赤铁矿，吴老农的烟锅突然迸溅火星。

当星芒金光顺着老农沟壑纵横的脸庞漫过界碑时，碑文缝隙里的赤红矿渣竟如活物般游走重组，拼出"岁稔年丰"四个古篆。

暮色四合时，二十架改良水车已矗立在渭水北岸。

孙工匠握着榫卯构件的手仍在发抖，他怀中角尺不知何时嵌进了星芒金光的碎屑，尺面浮现的刻度竟与李冰计算的斜度分毫不差。

夯歌声里，林婉将热腾腾的黍米饼分发给工匠，忍冬藤顺着她皓腕钻入粮袋，再出来时藤尖上缀满晶莹冰珠——每颗冰珠里都封存着星芒映照的渠水流向。

叶阳独坐在玄龟背上，看星芒光影在渐暗的天幕铺展成网。

远处村落亮起的灯火明明灭灭，像是散落人间的星子，又似万千双闪烁的眼睛。

他忽然察觉玄龟爪下的冻土传来异动，俯身细看时，冰层下竟有金线顺着村民脚印向八方延伸，每条金线尽头都隐约浮现劳作的身影。

林婉提着琉璃灯寻来时，忍冬藤突然疯长成穹顶模样。

藤蔓交织处垂下星形花苞，每个花苞里都包裹着青铜星芒的碎片光影。

她望着叶阳掌心渐愈的伤痕，忽然发觉那伤痕走势竟与地底金线网络完全重合——仿佛有千万双无形的手，正沿着伤痕纹路编织新的脉络。

夜风掠过冰面，带来远处村落零星的犬吠。

叶阳起身时，狼裘扫落的冰晶在月光下折射出奇异光彩，每粒冰晶里都映着不同面孔——扛锄的老汉、编筐的妇人、凿渠的青壮——那些面孔上的疑虑尚未完全消散，却已掺进些许跃动的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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