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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震动（第1页）

古川的这场骚动来得迅猛又突然，毫无预兆地就瞬间席卷了整个古川县，并且迅速在整个西川市掀起了惊涛骇浪。

简阳和凡一夫桌上的电话响个不停。

市里的紧急工作组在市长的亲自带领下，连夜出发了。

古川县委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立刻召开会议商讨对策。一小时后，整个县委除了简阳留守，准备迎接来自各方的领导并主持县委工作外，其他人全部分成九组，分别奔赴各个乡镇处理此事。

这件事的突发性和影响力出乎了很多人的预料，就连远在北京的路莹莹父女，也在当晚知晓了这件事。

父女俩迅速交换了意见，随后路父开始给各方人士打电话，一方面了解情况，另一方面看看能否设法制衡局面，防止其进一步恶化。而路莹莹则赶忙前往本省的最高权力机构——省委，因为她刚给简阳打过电话，得知简阳已连夜被省委召回。

路莹莹想尽办法，终于说服简阳在去省委之前，和她短暂见一面。

卞奎从下午四点多开始，就在省城与古川之间来回奔波，深夜还在省城频繁进出一扇又一扇门。

各个乡镇之间的联系也变得空前繁忙和紧张，他们相互通报所知道的消息，彼此打气，还口头约定了一系列攻守同盟。

很多人在这个夜里四处奔波，眼睛里都布满了血丝。

电信局的相关记录显示，这个晚上古川的电话使用量达到了一个高峰，并且持续攀升。

郝建国表面上神情平静，内心却波涛汹涌。从种种迹象来看，他那位大哥似乎早就预料到了眼下这种局面，甚至还在背后推波助澜，促使自己也跟着添了把火。

大哥实在太可怕了，他要是想掀起风浪，丝毫不比他在职的时候逊色，甚至手段更加老练、狠辣。

当然，也有人哪儿都没去。比如从巩书记、柬省长、凡一夫，到各个乡镇的一把手，还有在幕后的胡老，所有掌握一定资源、能对局面产生影响的人，都没有行动。

如果说简阳对此毫无准备，那是不对的。在他决定彻底清查这件事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应对反弹的心理准备。但他万万没想到，反弹来得如此迅速、激烈。

当时，他脑子里更多想的是如何给百姓一个交代。那些百姓的生活实在太艰难了，尤其是从下湾村回来后，这种感觉愈发强烈。他无法容忍有人去伤害和榨取百姓本就不多的财富。在简阳心里，别说拿走百姓不多的资产，就算不努力帮助这些同胞创造财富，那也是一种不可原谅的麻木和不负责任，所以他的态度才会如此坚决。

但不可否认，他心里也带有一些书生意气，对人性美好一面有着无限的向往。他觉得自己的做法能被所有人理解和接受，毕竟大家都是同一个民族、同一个祖国，在相同的理想和环境下成长起来的，不可能不爱自己的同胞。然而，他忽略了人性中恶的一面和人的局限性。

甚至到了此刻，尽管他已经意识到情况不妙，但心里更多的是一种愤怒，一种源于骨子里的天真的愤怒，一种因自己受委屈而产生的愤怒。

简阳一直待在办公室没有出去，他让办公室按照相关规定和程序，将这件事逐级上报。在等待市委和省委指示的过程中，他逐渐冷静下来，开始意识到这次事件可能带来的严重后果，心中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市委的电话在下午就打来了，是凡一夫亲自打来的。电话里，凡一夫的语气和措辞都极为严肃、谨慎。他让简阳口头详细说明这件事，然后针对几个问题，要求简阳再附上一份书面补充说明交上去，之后便挂了电话。

电话中，凡一夫没有提及对这件事的处理意见，也没有表明市委的态度，只是说市委已委托市长亲自带队的工作组前往古川，希望古川方面积极配合，却对工作组的来意只字未提。

省委的电话很晚才打来，差不多晚上九点，是省委办公厅的晋秘书长打来的。同时接到电话的还有市委和郝建国等人。

晋秘书长在电话里通知简阳立刻动身前往省委，并将同样的消息告知了凡一夫和郝建国。

简阳的车一上高速，很多人就知道了这个消息。可笑的是，那些原本闹得很凶的人，一听说简阳被省委召去，顿时欢呼起来，脸上露出了笑容。但紧接着，他们就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闹下去，于是纷纷跑去问郝建国，这场景实在让人觉得既可笑又可悲。

而郝建国此刻脑子也有些乱了，倒不是他不聪明，实际上是他的心乱了。以往他都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协助领导处理问题，这次自己身处局中主持事务，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情况。

郝建国接到下面的汇报后，当时就有点懵，居然冒出一句让对方等等的话，而对方也傻乎乎地真答应了。

但挂了电话后，郝建国马上意识到自己犯了错。他根本就不该接这个电话，就算接了，也可以有其他说辞，可自己怎么能笨到真给对方指示呢？这不是把自己往是非圈里绕吗？这下，本来和自己无关、可以撇清关系的事情，现在也撇不清了。按照以往的经验，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下级联合起来对抗上级组织，肯定是要严肃处理的。到时候，自己该怎么办？真到那时候，可就被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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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建国不禁有点羡慕简阳，能这么快脱离这个是非圈。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最多追究简阳的领导责任，对他来说不会造成太大的困扰。去省委党校学习个一年半载，等有合适的职位，他又能马上走马上任。以他在巩书记心中的印象和地位，这完全是有可能的。

但自己要是处理不当，很可能就深陷其中。

也许省委还有其他方面的考虑，这个念头在郝建国脑海中一闪而过。

出于自我保护，郝建国想给对方打个电话，制止事态进一步恶化。但同时，他又希望借助这些基层干部这次难得的机会，继续给省委、市委施加压力，促使他们尽快做出自己期望的决定。这种两难的选择，让他犹豫不决。

很自然地，他就想给胡老打电话。但这个念头刚在脑海中闪过，就被他打消了。不知为何，他现在有点想躲开胡老。

简阳的车很快就到了省城。在路上，他和路莹莹通过电话，所以让李师傅先去机场，把车停在上次李师傅送路莹莹时的那个车位附近。看了下时间，路莹莹的班机大概还要四十多分钟才能降落，简阳就和李师傅待在车内，安静地等待路莹莹到来。

但简阳没想到，这架班机上还坐着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周歆。她和路莹莹乘坐了同一趟班机，只不过一个在头等舱，一个在普通商务舱。而且周歆先上的飞机，她胃不好，飞机起飞和降落时会很难受，所以一上飞机就戴上了眼罩，以减轻周围环境变化给自己带来的不适，这还是简阳教给她的方法。

周歆和路莹莹并不熟悉，尤其是周歆根本没见过路莹莹，而路莹莹也只是看过周歆的照片。在这种情况下，就算两个女人碰见了，也不一定能认出对方。

周歆去古川的原因是，以前在古川工作时，仅有的两个相处比较好的同事兼朋友给她打了电话，告诉了她这边的情况。周歆放心不下，经过一番考虑，她觉得这也是说服简阳的一个好机会，所以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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