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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八十二章 光罩破开（第2页）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
“真正的共主，从不怕承认自己也曾是加害者的一部分。”
少年闭上眼，泪水滑落。
良久，他抬起头，将铜铃放回石桌，郑重叩首三拜。
“我明白了。”他说，“我不求成为完美的继承者。我只愿做一个能听见沉默之声的人。”
林晚点头，目送他离去。
待脚步声远去，沈知白悄然出现在廊下，骨拐拄地，命脉水晶泛着微弱绿光。
“你让他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他说。
“他必须看。”林晚望着夜空，“他是最后一个纯血后裔。若连他也逃避真相，血脉便真的断了。”
沈知白走近，目光落在木匣上。“碑核复苏的频率越来越高，上次是三个月前，这次仅隔四十七日。它在寻找新的宿主。”
“我知道。”
“你打算何时告诉他自己就是‘容器’？”
林晚沉默片刻，伸手抚过心口。那里早已结痂，可每到月圆之夜，仍会渗出血丝。
“等它真正醒来那天。”她说，“不是作为残片，而是作为完整的碑。”
沈知白神色骤变：“你要让它完全激活？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一旦碑意志回归，整个大陆的记忆体系都将重启??过去百年建立的一切秩序都会崩塌！”
“那就重建。”林晚转身望向北方冰原的方向，“我们守护了太久的‘安宁’，其实是死寂。真正的秩序，不该建立在压抑之上。”
沈知白盯着她，许久才道：“你变了。”
“我没有变。”她微笑，“我只是终于听懂了乳母临终前那句话??‘当执念成形，唯有血亲能缚其魂。’我不是在对抗碑，我在接纳它。它是她的执念，也是我的命运。”
风再次吹起，带来一丝极寒的气息。
两人同时抬头。
北方天际，竟浮现出一片诡异的极光。色彩并非寻常的绿与紫，而是漆黑中夹杂猩红，宛如伤口裂开后的血肉。
“静默雨要回来了。”沈知白低声道。
“不。”林晚眯起眼，“这不是雨，是呼唤。碑在召唤所有残存的反忆体??它们即将汇聚，完成最后的仪式。”
“什么仪式？”
“重塑共主。”她缓缓握紧拳，“不是复活，而是审判。它要选出一个真正配得上这个名字的人，通过吞噬所有与‘共主’相关的记忆与执念，锻造出终极形态的存在。”
沈知白猛然退后一步：“你是说……融合？像当年她分离出苏沉璧那样，但反过来？”
“对。”林晚点头，“只不过这一次，献祭的不是他人，而是所有曾自称‘守护真相’的人。包括我们。”
殿内突然传来急促钟声。
一名守墓军疾奔而来，单膝跪地：“禀统帅！西岭哨塔发现异常波动，地下三百丈出现巨大空腔，内部检测到高频记忆共振……结构图显示，那是一座倒悬的宫殿，与紫宸宫完全对称，但所有文字都是镜像书写！”
林晚眼神一凛：“镜宫……原来如此。”
“什么镜宫？”沈知白皱眉。
“清忆使的秘密审判所。”她起身走向议事殿，“传说中，所有被正式抹除之人，其灵魂不会归于轮回，而是囚禁于现实背面的‘逆忆界’。那里有一座由悔恨与冤屈筑成的宫殿，专门收容那些‘不该存在’的记忆。”
“你是说……苏沉璧也在那儿？”
“不止她。”林晚脚步不停，“还有十万七千三百二十一人，全是被定义为‘必须消失’的异见者、学者、诗人、起义领袖……他们的思想越深刻，囚禁就越牢固。”
沈知白追上前：“你要救他们？”
“不。”林晚回头，眸中映着烛火，“我要打开门，让他们自己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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