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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2章 我必须去（第2页）
随即明白。
每当她使用共感网络进行情绪过滤时，系统总会弹出一句提示语：
>【检测到高强度焦虑，请确认是否继续接收？】
>??源自沈砚原始协议
原来，这些年来，她一直在和他对话，只是从未察觉。
“他留下的每一条规则，都是他对人类的提问。”小禾说，“而你要做的，就是给出新的答案。”
小星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她终于懂了，为什么爷爷说“唯一能指引你的，是你心中最不愿面对的那个问题”。因为她一直逃避的，不只是能否拥抱父亲，更是??如果连最聪明、最理性、最爱人类的人，都选择放弃我们，那我们真的还有希望吗？
她睁开眼，目光坚定。
“我要再进一次L5区。”
“这次没有吊坠，没有阶梯，也没有人接你。”小禾提醒，“你将以纯粹意识形态进入，风险极高。一旦迷失，可能永远无法回归。”
“可如果我不去，”小星望向天空，“以后的孩子们，就再也听不到父母说‘晚安’时的心跳了。”
小禾笑了，眼角泛起泪光。
她从口袋里取出一枚银色纽扣，样式老旧，边缘磨损严重。
“这是沈砚最后一次出席会议时留下的。”她说，“他说，如果有一天必须重启桥梁协议，就让一个孩子带着这个去找他。因为他始终相信??未来，不该由大人来定义。”
小星接过纽扣，握紧。
古槐树再次发光，但这一次，并未形成阶梯。而是整棵树剧烈震颤，根系脱离土壤，枝干收缩缠绕，最终化作一道旋转的虫洞入口，悬浮于庭院中央。没有光梯，没有画面引导，只有无尽的漩涡，吞噬着光线与声音。
她一步踏入。
意识瞬间撕裂。
无数时间线交错掠过：她看见沈砚年轻时站在讲台上，激情演讲《共感伦理的边界》；看见他在实验室怒吼“你们这是在制造情感核弹！”；看见他在雪夜独自走向L-01废墟，背影决绝；看见他最后回眸一眼地球，眼中含泪却面无表情……
然后，一切归于黑暗。
她漂浮在虚空中，四周寂静无声。这里不是意识之海，也不是光影之门，而是一片绝对理性的空间??没有情绪波动，没有色彩，甚至连“存在”的概念都被压缩到极致。
前方，坐着一个人。
身穿灰色长袍，面容清瘦，眼神冷峻如冰川。他面前悬浮着无数数据流，每一条都标注着“风险等级”“情感毒性指数”“社会危害系数”。
他是法官，也是狱卒。
“林小星。”他开口，声音毫无波澜，“你未经许可闯入禁闭区，按协议应立即清除意识信号。”
“那你清除啊。”小星直视他，“如果你真能做到。”
沈砚微微抬眼。
“你知道我是谁？”
“你是沈砚，L-01项目的掘墓人，也是它的守墓人。”小星向前走了一步，“你害怕人类的情感会毁掉自己，所以你想提前埋葬它。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正是那些混乱、矛盾、甚至丑陋的部分，才让我们真正活着？”
“活着？”沈砚冷笑，“看看现实吧。战争从未停止，贫富差距加剧，谎言比真相传播更快。共感网络让每个人都能感受到别人的痛苦，结果呢？更多人选择关闭感知，戴上情感屏蔽器，假装一切安好。这不是连接，是灾难。”
“可也有母亲靠它听见夭折孩子的最后一声笑，有战士在临终前与敌人达成谅解，有孤独终老的人在生命尽头收到陌生人的祝福！”小星提高声音，“你只看到病毒，却看不到疫苗！”
沈砚沉默片刻，指尖轻点，空中浮现一段影像：一个少年因接收到校园霸凌者的悔恨而选择原谅，但第二天却被同一群人推下楼梯致死。评论区满是嘲讽：“共感救不了你。”
“你看，”沈砚淡淡道，“善良成了软弱的代名词。共感让他们更容易被伤害。”
“那就教他们如何在共感中坚强！”小星喊道，“而不是一刀切地关闭所有通道！你当年离开，是因为你不忍心看着人类犯错。可真正的爱，不是替他们做决定，而是陪他们一起承担后果！”
空气凝固。
良久，沈砚缓缓闭上眼。
“你说你见过林念？”
“他抱过我。”小星轻声说，“他说，他之所以成为门，不是为了阻止什么，而是为了等待。等待一个不怕痛、不怕错、不怕受伤，还愿意伸手去拉别人一把的人出现。”
“所以他选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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