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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分离（第2页）

阿舞失声：“不要！你不能去！”

“我没有选择。”我看着自己的手，“如果我不做，下一次醒来的东西，就不只是白蛇，而是整个四岛之海的怨灵。男儿国的悲剧会重演千百遍，直到无人再敢提起‘救’这个字。”

小家??或者说莲灵??轻轻点头，随后闭上眼。她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肌肤如冰雪融化，点点荧光自体内升腾而起，环绕舱室飞舞，最终凝聚成一朵小小的水晶莲，静静悬浮于空中。

洛子君伸手去抓，却只握住一缕凉风。

“她说完了。”宋七郎低声，“她走了。”

我们沉默良久。最终，我将水晶莲小心收进怀中，贴着心口放置。

船继续前行，不知何时，漩涡悄然退去，航向重新归于正途。然而我知道，真正的终点尚未抵达。

三日后，我们抵达西湾。

故地重游，一切看似如常：渔村静谧，海鸥盘旋，孩子们在沙滩上追逐嬉戏。可当我踏入曾居住的小屋，却发现墙上多了一幅画??一幅从未见过的壁画。

画中，一名女子立于怒海之上，手持火焰长矛，脚下镇压着一条巨蛇。她背影纤细却坚毅，面容模糊，唯有一道莲花胎记清晰可见。画旁题字：

**“风起时，非蛇归来，乃心魔复苏。唯舍己者，可焚暗渊。”**

我站在画前久久不能言语。

当晚，我独自来到海边，取出银针包，将三十六根寒星针逐一插入沙滩，围成一圈。然后割破指尖，以血画符，默念古医经中记载的《唤灵诀》。这是花神一族秘传的仪式，唯有至纯之血与至痛之心方可启动。

夜风骤停。

海面突现红光，如血浸透水面。一道虚影自深处升起??正是那位百年前的先祖，我的血脉源头。

“你终于来了。”她的声音空灵而苍老，“我等这一刻，已等了百年。”

“您知道我会来？”

“因为轮回从未结束。”她俯视我，“白蛇的本质，并非妖物，而是人类贪欲的具象。每当有人为私欲献祭他人，它便得一丝生机；每一场‘牺牲’背后，都有它的影子在低语。我封印它，不是为了终结，而是为了等待一个不愿再牺牲任何人的人出现。”

“所以我必须死？”

“不。”她摇头，“你可以活，但必须放弃‘救’的执念。真正的医者，不是逆转生死，而是教会世人??有些命，不该用另一条命去换。”

我猛然醒悟。

回到屋中，我烧掉了所有关于净火的古籍，包括那本《花神遗录》。然后写下一封信，交给阿舞：“若我七日内未归，请将此信送往四岛各村，张贴于祠堂门前。”

信中只有一句话：

**“青心莲已毁，无需再献祭。病可治，不必死。若有再言‘以血养莲’者，便是白蛇化身。”**

第二日清晨，我独自驾一艘小舟，驶向地图上从未标注的海域??沉渊窟。

途中遭遇风暴，雷电交加，海浪如山崩般砸下。我在颠簸中咬破舌尖，强迫自己清醒。当船只终于坠入深渊入口时，眼前景象令人窒息：一座倒悬的古城沉于海底，楼宇林立，街道纵横，无数骸骨漂浮其间，手中仍紧握刀剑或药瓶，仿佛临死前仍在战斗。

这就是百年前被白蛇吞噬的“医城”??昔年花神所在之地。

我穿上特制的潜水衣（由宋七郎连夜赶制，缝入避水符），携带着最后三枚朱砂钉，潜入古城中心的大殿。殿顶镶嵌着一颗巨大的黑曜石，正是白蛇残魂寄居之所。

我没有点燃净火。

我只是跪在石前，取出水晶莲，轻轻放在祭坛之上。

“我知道你在。”我对着黑暗低语，“你听着无数人的痛苦，吸收他们的绝望而活。你以为自己是复仇者，是觉醒者，但你错了。你只是被抛弃的影子，是人类不敢面对的丑陋一面。我可以杀你，但杀了你，还会有下一个‘白蛇’诞生。”

“所以今天，我不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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