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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6章 逐一破碎（第1页）

人族祭坛的青铜鼎中，檀香缭绕直上九霄。女娲立在三丈高的雕像下，水袖轻拂过祭坛边缘的蟠螭纹，指尖掠过之处，那些被岁月磨平的纹路竟隐隐泛起灵光。石天垂手站在她身侧，目光扫过跪伏在祭坛下的万千人族——先天人族身着粗麻短褐，肌理间流转着淡淡金光；半先天人族则肤色各异，额间或多或少凝结着未褪尽的兽类特征。

"圣母娘娘请看，这是今岁新收的粟米。"为首的老者捧着陶钵膝行上前，钵中颗粒饱满的金黄粟米折射着日光，"自娘娘抟土造人以来，人族已学会刀耕火种，如今部落已扩至三十里方圆。"

女娲颔首，袖中乾坤袋轻轻一抖，十二道灵光落入陶钵。粟米瞬间疯长至尺许，谷穗沉甸甸地压弯了茎秆，每一粒都泛着玉质光泽。人群中爆发出惊呼声，老者颤抖着叩首："谢圣母赐下神粮！"

石天望着那株变异的粟米，眼底却掠过阴霾。他清楚记得，洪荒历三二七六年，正是这看似祥瑞的"神粮"让人族放松警惕，妖族趁机在种子里种下摄魂虫——当秋收时节人族集体昏迷时，屠巫剑的炼剑大典便拉开了序幕。

"先天人族可曾习练我留下的《人皇御气决》？"女娲忽然开口，目光落在祭坛左侧的三千精壮男子身上。他们正是女娲以先天息壤捏就的首批人族，此刻皆袒露着上身，心口处隐约可见淡金色咒文。

"回禀娘娘，我等每日寅时便在祭坛演练。"为首的汉子踏前一步，掌心向上托出一团青光，"只是这功法练至第三层后便再难寸进，不知是否因天地灵气不足所致？"

女娲指尖轻挥，一道鸿蒙紫气注入他眉心。汉子浑身剧震，青色灵气骤然转为金红，竟在掌心凝聚出一柄三寸长的灵气剑。周围先天人族纷纷惊呼，就连石天也忍不住挑眉——这分明是后世祖巫精血所化的癸水剑雏形！

"天地灵气确在稀薄。"女娲蹙眉望向天际，东南方向隐约有妖气翻涌，"妖族掌天，巫族控地，人族夹在中间本就是天道失衡之象。石天，你可还记得我曾说过的斩三尸成圣之法？"

石天心中一凛。他本是后世穿越者，深知女娲此刻提及斩三尸，正是为日后以造人功德成圣埋下伏笔。但他更清楚，若女娲此刻强行斩出善尸，必将提前引发巫妖二族的警觉，加速人族的灭顶之灾。

"娘娘，"他斟酌着开口，"人族如今虽有三千先天之体，但灵智未开者仍占十之七八。若娘娘此时闭关证道，恐无人护持人族度过劫难......"

话音未落，大地突然剧烈震颤。东南方的妖气化作遮天蔽日的黑云，九条浑身燃烧着业火的巨龙冲破云层，龙爪所过之处，村落化作焦土。人群中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半先天人族惊恐之下现出兽耳兽尾，抱头鼠窜。

"妖皇帝俊？"女娲袖中飞出山河社稷图，正要展开，却见天际又有十二道黑雾压来。黑雾中传来祖巫特有的咆哮："妖族小儿，竟敢在我巫族地界撒野！"

石天瞳孔骤缩。巫妖大战提前爆发了！按照洪荒纪年，此刻本应是妖族建立天庭、巫族掌管幽冥的相持阶段，为何双方竟在人族领地大打出手？

九条火龙与十二道黑雾轰然相撞，空间裂开蛛网状的缝隙。女娲挥手布下结界护住祭坛，却见一道火龙突破防线，利爪直取那捧神粮的老者。

"小心！"石天本能地扑上前，袖中飞出一道符篆——这是他用千年悟道茶渣炼制的护身符，此刻化作金色莲花挡住龙爪。但他忘了，自己在这个时代不过是个尚未开灵智的普通修士，此举顿时引得女娲侧目。

"你......"女娲眼中闪过惊诧，却在此时，东南方妖气突然暴涨。一个头戴帝冠的男子踏龙而来，身后跟着七十二位妖神，每一位都手持刻满符文的青铜剑——正是后世屠巫剑的雏形！

"女娲圣人，"帝俊拱手行礼，眼中却毫无敬意，"我妖族代天牧狩，此人族本就是天道养的牲畜。今日特来借三千生魂炼制屠巫剑，还请圣人行个方便。"

石天只觉浑身血液凝固。原来屠巫剑的炼制竟不是在暗中进行，而是妖族明目张胆地向女娲索要！他转头望向女娲，只见她眉间凝着寒霜，手中山河社稷图已然展开一角，却又在看到祭坛下颤抖的人族时顿住。

"不行！"石天突然开口，"娘娘曾立誓人族为万物之灵，岂能任人宰割？我等先天人族虽少，但尚可一战！"他转向三千先天人族，"兄弟们，还记得娘娘赐下的御气决吗？今日便是用命守护人族之时！"

为首的汉子突然振臂高呼："守护人族！"三千先天人族同时起身，掌心凝聚灵气剑，金红光芒映得祭坛一片血色。石天这才惊觉，他们心口的咒文竟连成一片，形成一幅微型山河图——正是女娲造人时所用的先天胎膜残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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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俊冷笑一声，挥手让妖神们列阵。七十二柄青铜剑同时出鞘，剑气汇聚成遮天蔽日的剑网，向祭坛压来。女娲终于不再犹豫，山河社稷图化作漫天霞光，将人族护在其中，同时袖中飞出六十道灵珠，正是后世的周天星斗大阵雏形。

"石天，你带人族退入图中。"女娲指尖掐诀，"今日我便要让妖族知道，人族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石天刚要遵命，却见西方天际突然飞来一道玄色遁光。来人手持判官笔，身后跟着牛头马面，竟是巫族的幽冥祖巫后土！她望着战场上的巫妖，眼中闪过痛色："女娲圣人，巫族不愿与圣人开战，但这妖族实在欺人太甚......"

话未说完，十二道黑雾已凝聚成祖巫真身。帝江祖巫化作人面鸟身的巨神，手中空间之刃劈开星斗大阵；玄冥祖巫驾着寒霜巨龙，直取妖皇帝俊。战场瞬间扩大十倍，人族祭坛在余波中摇摇欲坠，山河社稷图的光芒也开始闪烁不定。

石天突然想起后世传说，巫妖大战持续十二万九千六百年，最终两族同归于尽，人族才得以崛起。但此刻大战提前爆发，是否意味着历史的轨迹已被改变？他望向女娲，却见她望着战场上厮杀的巫妖，眼中竟有泪光闪烁——那不是为战局，而是为即将消逝的洪荒生灵。

"所有人族，手拉手围成圈！"石天突然大喊，"娘娘的造人鞭还在祭坛下，我们用先天精血激活它！"

三千先天人族虽不明所以，却本能地信任这个在女娲身边的男子。他们按照石天所说，将手掌按在祭坛底部的青铜柱上。石天咬破指尖，在柱上画出先天八卦，顿时有金色血液顺着纹路蔓延，唤醒了沉睡千年的造人鞭。

鞭身浮现出无数人族面孔，那是女娲捏土时留下的灵识碎片。鞭子突然腾空而起，化作万丈长的金光，横扫过战场。正在厮杀的巫妖纷纷被震退，帝俊的龙角竟被削掉一只，祖巫玄冥的龙鳞也簌簌而落。

"这是......造人功德之力？"后土惊呼。女娲眼中泛起复杂神色，她终于明白为何石天能在此时拥有远超境界的见识——原来这男子竟承载着人族未来的因果。

"娘娘，"石天单膝跪地，"此刻巫妖二族元气大伤，正是人族立族的良机！请您以造人功德立下天道誓约，定人族为天地主角！"

女娲望向天际，天道法则正在剧烈震荡。她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契机——若错过此时，人族必将沦为巫妖的血食。指尖轻抚过造人鞭，她轻声开口："天道在上，今日我女娲立誓，人族当为万物之灵，掌洪荒教化之责。若有逆此道者，必遭天谴！"

话音未落，天际降下九道金色光柱，分别落入三千先天人族、石天和女娲体内。石天只觉浑身剧痛，却见自己的双手正在发生变化——指甲退去兽化的弧度，掌心浮现出代表智慧的纹路。他低头望去，惊讶地发现半先天人族的兽类特征正在迅速消退，眼中懵懂的神色被清明取代。

帝俊望着这一幕，眼中闪过忌惮。他知道，人族从此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挥手召回妖族，他冷冷开口："女娲，今日便给你个面子。但人族若敢踏出领地半步，我妖族必屠尽他们！"

祖巫们虽不甘心，但见天道法则已经倾斜，也只能恨恨退去。战场逐渐平息，女娲望向焕然一新的人族，轻轻叹息："石天，你可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你强行改变了天道进程，日后必有大劫临头。"

石天抬头，目光坚定："若能换人族一线生机，就算万劫不复又如何？何况......"他望向自己掌心的纹路，那分明是后世的八卦雏形，"我总觉得，这一切或许都是注定的。"

女娲沉默良久，忽然展颜一笑："也罢，既然天道变数已现，我便索性再推波助澜一番。"她挥手招来三千先天人族，"从今日起，你们便为人族三皇之始。伏羲，你可愿领先天之气，为人文先皇？"

为首的汉子愣住，随即郑重叩首："伏羲愿遵圣母之命。"

女娲点头，又指向石天："你虽非先天所化，却承载人族未来气运，便为轩辕人皇吧。待日后功德圆满，自可证道成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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