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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阿牛跑回家,用力地关上门,背靠着门,大口大口地喘息。每呼出一口气,都像是吐出一口鲜血。屋子里已经被黑暗湮没,一个一个巨浪朝他打过来,他伸出双手乱抓,希望能够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他又听到了那只邪恶老鼠吱吱的叫声,它是在嘲笑他的软弱,它又钻进他的脑子里,开始了撕咬。朱阿牛说:“不能,不能让你得逞。”他的双手捏成两个拳头,锤子一般的拳头。他用双拳用力地砸在自己头上,他感觉到大脑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晃荡,一定是那只邪恶的老鼠,它受到了震动。他想象着老鼠在大脑里翻滚的样子,根本就没有工夫撕咬,朱阿牛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怪怪的笑意。他继续用力地用拳头砸着头,号叫着,像一只受伤的怪兽。朱阿牛的头肿起了一个个包块,他这才停住了手,脑子里还有什么东西在晃荡,那一定是邪恶的老鼠被砸晕了在挣扎。朱阿牛的头皮一阵阵疼痛和发麻,他还是觉得很冷,冷得鼻涕流下来,瞬间都变成了冰,有许多冰一样的针透过全身的毛孔,直刺到骨头里。他颤抖地找到了镇静药,吞下了一片。朱阿牛想马上就让自己沉睡,什么也不想,进入梦乡,这是他现在最好的选择。本来医生交代,一次只能吃一粒的药片,他又吞下了一片。吃完药,他来到卫生间,撒了一泡很长的臊尿,然后哆哆嗦嗦地脱掉外衣,钻进了冷冰冰的被窝。外衣被随便扔在了地上,如一具被漠视的尸体。朱阿牛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想,颤抖着让自己沉睡。可是,他眼前还是会浮现出舅舅的形象,舅舅站在他面前,张着嘴巴,想和他说什么,他听不见舅舅的声音,他的脸也不断在变幻,一会儿是年轻时的样子,一会儿是中年时的样子,一会儿是老年的样子,一会儿是死后的遗容。他心里说:“舅舅,你安息吧,我会给你组织一次葬礼,隆重的葬礼,让你满意。”舅舅好像也感觉到了朱阿牛听不到他的声音,于是给他打着各种古怪的手势。那些古怪的手势晃得朱阿牛眼花缭乱,也不知道是药力的作用,还是被舅舅的手势晃晕了,朱阿牛在一种莫名其妙的状态下沉沉睡去,不一会儿打起了呼噜。他的手机铃声响也没有将他吵醒,更晚点手机信息短促的声响他就更听不见了。
半夜时分,朱阿牛轻轻地掀开被子,穿着内衣裤下了床,打开了房间门。他看到门外站着一个人,黑暗中,他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够感觉到一个黑影。黑影向家门的方向移动,朱阿牛鬼使神差地跟了过去。没有语言的交流,黑影仿佛有种魔力,诱引朱阿牛走出门。楼道上的灯扑闪了两下,灭了,本来想借着楼道灯分辨那人是谁的,朱阿牛没有得逞。电梯好像也坏了,黑影就走进了楼梯间,沿着楼梯一步一步走下去,每走到一层,楼道间的灯就会灭掉,他总是判断不出黑影是谁。朱阿牛跟着黑影走下了楼梯,黑影闪出了楼门,他正要跟上去,突然灯亮了,他发现白谣站在电梯门口等电梯。他站住看她,她往他这个方向望了一眼,她的脸模糊不清。朱阿牛说不出话,朝她招了招手,白谣好似没看见他,扭过头。电梯门开了,白谣走进了电梯,电梯门关了起来。楼道的灯又突然灭了,朱阿牛往外面望去,那黑影站在一棵树下,面目模糊。朱阿牛走了出去,黑影飘出了小区大门,朱阿牛跟了上去。路过门岗时,朱阿牛往里看了看,发现那个值班的保安趴在桌子上睡大觉,这时要是有人进去给他脖子上来一刀,他连自己脖子怎么掉的都不知道。他突然觉得趴在桌子上睡觉的不是保安,而是一头肥壮的猪。那猪仿佛受到了惊吓,猛地抬起头来,张开大嘴,露出两颗巨大的獠牙,这可不是一头普通的猪呀,朱阿牛赶紧跑出了小区大门。黑影背对着他,站在街边的梧桐树下,等他跑出去后,开始往前面移动。黑影就是一块磁铁,将他吸过去,他跟在黑影后面,不知道往哪里去。此时,路上没有其他行人,连打扫卫生的环卫工人也不见了,路上一辆车都没有,街道空空荡荡的。这条街不算很偏僻的小街,整个晚上都会有车来车往的,怎么就一辆车都没有呢?街灯惨白,不像正常的那种昏黄,整条街道都没有颜色,一如黑白照片。朱阿牛感觉不到寒冷,也听不到风声,那黑影将他带入了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黑影在寂寞的街道上往前飘移,朱阿牛跟着黑影,他们之间的距离一直是十几米左右。朱阿牛想奔跑过去,超越他,看看他到底是谁,可是他迈不动腿。黑影飘过了好几条街道,终于飘进了一条河沟旁边的香樟树小树林子里。黑影消失在小树林里,不见了踪影。朱阿牛心里惘然若失,也进入了小树林,小树林里十分沉闷,气温骤升,宛如夏日。这分明是寒冬,怎么会如此闷热?那黑影到底在哪里,怎么就不见了呢?朱阿牛站在小树林里茫然四顾,内心焦虑。朱阿牛在小树林里钻来钻去,怎么也找不到黑影,他来到河沟边上,河沟上的水在夜色中泛出白油油的光,有些迷人,又有些诡异。童年时候,他还是挺喜欢这条河沟的,他还在这里钓过鱼,不过,经常钓起一只女人破旧的高跟鞋,就是那样,那时的河沟还是比现在清澈许多。长大后,他就厌恶这条河沟了,因为污染,河水发黑,经常冒出脏污的气泡,散发出难闻的腥臭味。朱阿牛又钻进了小树林里,他不敢在河沟边多待,生怕那水草间会伸出一只冰冷脏污的手,抓住他的脚,将他拖到臭河沟里去。朱阿牛又找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找到黑影,他一定躲在朱阿牛看不到的地方,那他为什么要躲呢?朱阿牛内心充满了疑惑。
他坐在一棵香樟树下,等待黑影的出现。他枯坐在树下,世界静得可怕,他甚至听不到自己的呼吸声,在死寂之中,城市像一座巨大的坟墓。朱阿牛期待那黑影出现,带他离开这个巨大的坟墓,带他到一个陌生热闹而又欢乐的地方,他要在那里重新开始生活,脱胎换骨,将过去的一切埋葬。他的心忐忑而又充满了希望,那会是一个什么地方?离他有多远?是香格里拉吗?不是,一定不是,他就曾经被迷惑去了那个在千万人眼中都是天堂的地方,可那地方对他来说,就是地狱。在一些场合,每当人们眉飞色舞谈论那个地方时,他就会默默离开。他发现这个城市的很多地方,都聚集着许多人,在谈论着丽江、香格里拉、西藏、大理等等时髦的地方,他有了种莫名的反感,他希望去的地方不是这些炙手可热之地,他想象着真正的天堂在等待他的到来。问题是,真的有那样的地方吗?这是最大的问题。就在他想入非非之际,他听到了声音。他像兔子一样警觉地竖起了耳朵,仔细听了听,是的,没错,有声音由远而近。那是高跟鞋敲击水泥地面发出的声音,那声音有节奏地响着,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响亮,也和这死寂的夜一点也不相符,似乎是故意来打破夜的沉寂。朱阿牛慢慢地站起来,背靠在树干上,他浑身是汗,内心那莫名的恐惧感越来越重。他悄悄地移动了脚步,走到路边,躲在一棵树后面,看着那款款走来的人,他知道那是个女人。那女人的脸模糊不清,上半身也模糊不清,他只能够看到她的下半身,可以看到她那很短的藏青色热裤,两条腿很长,大腿根部以下到脚踝都裸露着,脚上穿着一双红色的半高跟的休闲皮凉鞋。她的下半身在这黑白的世界里特别惊艳,仿佛黑暗天空之中划过的一团火焰。这修长的腿,好像似曾相识,在哪里见过。那女人径直走过来,她也许要穿过小树林边的小马路,到达另外一个地方。她是谁?她为什么要在这个深夜独自穿过这条小马路?朱阿牛一无所知。他希望能够看清她的脸,可她的脸一直模糊不清,就像一团迷雾。就在她走到离他十几米的地方时,黑影出现了。
黑影真的蛰伏在小树林里,他藏得很隐秘,朱阿牛根本就发现不了。黑影的出现让他更加的恐惧,黑影不是来带他去那个陌生而又欢乐之地的,而是——黑影像一支拉满弓射出的箭,冲出小树林,那热裤女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黑影凌厉的攻势击倒在地。黑影将热裤女人拖进了小树林里,在拖的过程中,热裤女人的鞋子落在了小马路上。黑影很快地又冲出去,捡起那双红色的半高跟凉鞋,又闪电般回到了小树林子里。朱阿牛张大了嘴巴,世界又陷入了死寂,这个城市夜色中唯一的色彩被黑影干掉后,又变得灰蒙蒙黑白一片。朱阿牛胆战心惊,这是谋杀呀,他目睹了一场谋杀,他想报警,可是找不到手机了。过了一会儿,他想过去看个究竟。他蹑手蹑脚地摸索过去,停住了脚步,借着小树林子外面小马路的路灯透进来的白光,朱阿牛看到了比刚才更加惊心动魄的一幕——那黑影半蹲在地上,手中拿着一块石头,使劲地往女人的头上砸下去,一下、两下、三下、四下、五下、六下、七下、八下、九下……数到最后,朱阿牛都不清楚他砸了多少下了,血肉飞溅,那女人的头一定被黑影砸了个稀巴烂。朱阿牛吓坏了,呼吸急促,感觉要窒息了。黑影砸完后,就将热裤女人推下了河沟。女人的身体掉进水里,无声无息。黑影在刚才杀人的地方收拾了一会儿,将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最后,那双红色的半高跟皮凉鞋也被他扔进了臭河沟里,无声无息地沉入了河底的污泥里。这一切,都像无声的默片一样发生。做完这一切,黑影呆呆地站了一会儿,他仿佛闻到了什么味道,那肯定不是什么血腥味。过了一会儿,黑影朝朱阿牛藏身处走过来。朱阿牛的心无节制地狂蹦乱跳,朱阿牛觉得末日将要来临,黑影真的要送他上天堂了吗?黑影会用石头砸他脑袋,将他的脑袋砸成烂泥吗?他无法想象,惊恐万状。眼看着黑影要靠近,朱阿牛撒腿就跑,黑影追上来,他跑得飞快,那黑影也跑得飞快。他们在无人无车的空荡荡的街道上追逐。朱阿牛满头大汗,眼看就跑不动了,心里哀叫着: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我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也没有看见——
朱阿牛双脚一软,摔倒在地上。黑影扑了过来,用力踢了他一脚,终于发出了声音:“死小狗,老跟着我做什么,看我不杀了你?”啊,黑影竟然叫我狗?朱阿牛又害怕又吃惊,自己怎么变成狗了?他喊叫道:“我不是狗,我不是狗,我是人。”黑影恶狠狠地又踢了他一脚,说:“小臭狗,还敢朝我叫,看我不砸烂你的狗头!”黑影蹲下来,举起了石头,那石头上还有血迹,他怎么没有把石头扔到河沟里去,这可是最重要的杀人罪证呀。朱阿牛吓得浑身颤抖,瞪着惊恐的眼睛,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一点反抗的能力也没有。就在黑影手中的石头就要砸到朱阿牛头上之际,黑影的脸顿时清晰起来,他看清了黑影的脸。朱阿牛觉得天旋地转,惊声尖叫道:“啊——”朱阿牛发现,黑影的那张脸,就是自己的脸,而且是车祸之前的那张脸,脸上还没有闪亮的刀疤。朱阿牛喊叫道:“你为什么要杀你自己——”
……
朱阿牛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朝阳已经从东边升起。他觉得浑身湿漉漉的,床单和被子都湿了,可以拧出水来。他就像是泡在冰水之中,浑身痉挛,牙齿打战,夜里发生了什么,或做过什么梦,他都记不得了。他赶紧爬起来,脱掉湿漉漉的内衣裤,换上干的内衣裤。换完内衣裤,他还想钻进被窝里去,想想床单和被子都是湿的,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可是,他还想躺着,他看了看被子,朝上的那一面没有湿,他就抱着被子来到了客厅,躺在布满厚厚一层灰尘的长沙发上,将被子反过来盖在了身上。醒过来后,他就睡不着了,却要在被窝里赖着。躺在沙发上,朱阿牛头很痛,两边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痛,他拿起手机,看了起来。天哪,有十几个电话没有接,都是张澜打来的,是不是张澜给自己的工作搞掂了?朱阿牛在这个清晨总算有了点喜悦之事。他准备给张澜回拨个电话,考虑到现在还早,怕打过去打扰人家,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等晚点再打。
还有两条手机短信,都是杨水妮发来的,她每天晚上都会在十一点左右发消息给朱阿牛。
第一条是这样写的:“不知疲倦地哭泣和挣扎,心就像是受伤的鸟儿,惊叫着飞不起来,很害怕会被别的动物吃掉。四周静悄悄的,越静我就越感到危险,我就这样没有安全感,无依无靠地活着,每一天都是痛苦的折磨。晚安,朱先生。”
看完这条消息,朱阿牛感同身受,他隐隐约约地担心起那个远方的姑娘来,又觉得对不起她,她这是在向他倾诉心里的积郁,只有对信任的人,才会如此不设防地敞开心扉。朱阿牛辜负了她的信任,这是一种罪,可是,他昨天晚上也是在崩溃的边缘,要不是及时吃药,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情。那么,杨水妮是不是也发生了什么事情呢?朱阿牛马上紧张起来。
接下来,他看到了她发来的第二条消息:“对不起,朱先生,是不是觉得我太消沉了,影响了你的情绪,没有关系,你可以不理我的,我理解你。晚安。”
这种语气有痛苦,有无奈,有貌似客气的抱怨,朱阿牛想,她是不是会想不开,做出残害自己生命的事情?他脑海里浮现出这样的情景:杨水妮穿着睡衣,躺在厚厚的冰块上,双目紧闭,身体僵硬。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躺到冰块上去的,也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死的,风无拘无束无情无义地吹来吹去,拂起了她睡衣的一角,她的头发也在风中变得凌乱。她死前的最后一条消息是发给朱阿牛的,可是朱阿牛没有回复她,如果他回复了,也许就救了她一条宝贵的生命……朱阿牛不敢想下去了,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细的冷汗。他来不及发消息给她,问问情况,赶紧拨了个电话过去。杨水妮的手机是通的,响了十几声都没有人接,朱阿牛拿着手机的手在不停抖动,心里焦虑地说:“快接呀,快接电话呀,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呀,我们都要活着。”在朱阿牛将要绝望的时候,对方接了电话。
“是朱先生吗,对不起,刚才在洗漱,手机放在外面,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杨水妮说,她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
朱阿牛松了口气,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说:“没事,没事,我只是想和你道歉,昨天晚上,我身体不舒服,很早就吃药睡觉了。没有看到你的消息,也没有回消息,怕你误会,所以给你打个电话。”
杨水妮说:“朱先生,您真是个好人,我没有看错。没有关系的,我发消息给你是我自愿的,你不必有什么负担,不回也没有关系的,真的。我难过的时候,想到的就是你,只有你才愿意听我唠叨,有什么话就想告诉你。”
朱阿牛说:“谢谢你的信任,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没有坏心,但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杨水妮笑出了声:“我们又不是谈恋爱,还要做好什么心理准备呀,我信任你就可以了。也可以这样说,你就是我的一个垃圾桶,我不良情绪的垃圾桶,有什么不好的东西都往你这个垃圾桶里倒。对不起,我这个比方可能太恶心了。”
朱阿牛笑了,说:“这个比方蛮好的,我就是个垃圾桶,而且也是个垃圾,你尽管把垃圾往我这里倒,只要觉得对你有帮助,怎么都可以。我是个破罐子,怎么摔都可以的,你还年轻,你一定要好起来。”
杨水妮停顿了一会儿,像是在考虑什么问题,然后说:“朱大哥,我不同意你破罐子的说法,我不清楚你的病情怎么样,但是我想还是要面对,要好好地治疗,你要是破罐子了,那我是什么,我是一块破布还是一件破衣服?你是可以借肩膀给我靠的男人,也是有生以来唯一抱过我的男人,我希望你好起来,这样,对我来说,十分重要。”
朱阿牛不知说什么好了,这责任太重大了,那不经意的一个拥抱,那同情或悲悯的一个拥抱,竟然成了他沉重的负担,想起来都害怕,他有这个能力和勇气让一个远方的姑娘作为心灵的依靠吗?
杨水妮又笑出了声:“朱先生,我这个人比较神经,说话可能会让别人难受,你不要见怪。好了,我要准备去上班了,有机会再聊吧,再见。”
她挂掉了电话,朱阿牛还愣在那里,不知所措。就是他的亲妹妹朱阿芳,也没有依靠过他,相反的,朱阿芳一直照顾他,训斥他,安慰他……好像他是她的弟弟。朱阿芳活着的时候,她俨然就是一家之主,家里什么事情都由她安排,甚至连朱阿牛穿的衣服,都是她带他去商场买的,朱阿牛穿戴什么,都由她的好恶来决定。还有当初朱阿牛留的一头长发,也是朱阿芳让他留的,因为有一天朱阿芳看一部外国电影,发现男主人公的长发帅呆了,回家就折腾哥哥,让他也要留那样的长发。尽管有时朱阿牛特别反感,期待有一天挣脱朱阿芳的管制,但妹妹死后,仿佛身后的靠山坍塌了,才知道妹妹对他来说是多么重要。所以,他要成为别人的依靠的话,内心还是惶恐不安,他不晓得有没有这个能力,这对他来说,也是挑战,挑战自身的懦弱和恐惧。
朱阿牛躺在沙发上,心想,或许杨水妮是个天使,是来考验他的,是带他走出人生凛冬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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