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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然不认为威廉会在这种被人盯上自己身份的局势下，还能轻松地对他人抱有恋慕的心情，从容地想要表达自己的感情。也许，这不平静的情绪源于他的惋惜，对于某个已经过去的时刻的回忆，或者是他人性中不可回避的某个弱点。

可是啊——

那道声音，都在婕米心头激荡着，仿佛一把古老的刀刃，再次划破她坚硬的外壳，勾起了太多往事。

“威廉……”

婕米的情绪久久不能平静。

合上视频后，婕米决定比起夏洛克，先去接触那个让威廉·莫里亚蒂心潮有起伏的，叫做「兰尼」的学生。

确定他的方位很简单，从他使用的社交账号里面就可以看到了。就算有再困难再复杂的情况，婕米也有自己的线人，可以帮忙监视那个普通的学生。准备好一切后，婕米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只不过，那个学生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单纯一些。

当他茫然地走进地铁时，婕米想起伦勃朗1626年的《托比特责怪安娜偷小羊》。那个黑发青年就像是那只羔羊，引起虔诚信徒与善良妻子之间争执的既无辜却又罪恶的小羊。

婕米朝着兰尼的地方走去。

此刻，那个年轻人仍毫不知情，自己已经成为了某种不可避免的注定。

95?Chapter21「那人来了」

青年很赶时间，但却会照顾其他人的想法，尤其是老人小孩。

从查到的资料可知，兰尼是目前伦敦大学数学系的奖学金学生，是系里面首席，平素沉默寡言，不爱和人来往，一门心思地投入学习当中，学习非常勤奋。因为十月份大学学阀一案，他和学生卢西安·阿特伍德意外成为好友，并维持到了现在。诺亚号游轮之旅便是卢西安邀请他去参加的。

总体看起来，他是除了外貌出挑一些之外，基本扔在人群里面，便是没有人会注意的路人。不过，他也似乎也不擅长和人交流，很容易被人打断自己要说的话，又不会和其他人发生争执。

婕米想不透，威廉为什么要要关注这么一个性格普通甚至有点软的人。

要说学习成绩优秀，莫里亚蒂家族就没有不是学习成绩第一的人。威廉更是其中的佼佼者，21岁一篇探讨一项式定理的论文在欧洲广为流传，年纪轻轻就成了教授。现在24岁，他便已经是伦敦大学数学系主任。而兰尼还需要拼尽全力去努力，才能维持第一名，这高下立现。

要说是感恩，如果是因为对方跑到火场里面把威廉救出来，且不说婕米猜测为有阿尔伯特和路易斯在场，他们就不会让威廉轻易涉险，也就是说「威廉被困火场」其实就是自导自演；兰尼只不过就是做了一件救人救火的事情，这么多年来，莫里亚蒂家族互相扶持，做出的努力可不是兰尼做的能比的，难道这就值得被铭记那么久吗？

此外，从他会自愿留在船上当最后一个人离开时，婕米便觉得他对威廉的救助行为等同于社会志愿服务。威廉可以感激对方，但对方估计也不会放在心上。然而，这一点情感价值都不能够提供，威廉还在意他什么？

婕米突然越想越觉得这件事匪夷所思，甚至有些荒谬。

对方在婕米自己强行要求下画了彩绘之后，还在投钱盒里卖弄免费捐助了一英镑，婕米越发觉得这人并不是和自己一路子的，反而对这样只有一张脸的人会影响威廉的情绪而感到烦躁。

婕米的彩绘工作并没有因为兰尼离开而结束。

她其实在这里等人。

她相信，在见这个学生之前，她已经对路易斯放出消息说自己会关注他们去年下半年的情况。在这个学生放出子弹摩天楼的照片之后，她在附近的地铁站摆出彩绘的摊子，并且上传到ins上面，相信有心人会过来找的。

比如，威廉·莫里亚蒂。

从一年前彻底决裂开始，婕米就再也没有见到威廉·莫里亚蒂本人。大不多数时候都是从别人的口中探听最新的情报。莫里亚蒂他们的变化也是从线人的口中得来的。婕米相信，如果威廉知道自己想要对那个人动手的话，肯定会愿意和她坐下来好好聊一下。

兰尼离开后不久，婕米的彩绘摊子前停下一双干净整洁的黑色皮鞋。婕米感觉到有人靠近，直觉告诉她，是她想要见到的人来了。于是她转过头，脸上带着一丝挑衅的微笑。

在与对方四目相对的一瞬，婕米的笑容微微僵在脸上。

※

此刻威廉·莫里亚蒂正在伦敦唐人街牌楼出来。

他刚去了一趟姚素琳家门口，她家门口放着黄页，黄页通常都是各种商业联系广告和信息。这是方便住户可以短时间内联系到自己需要的维修工人。威廉查看了姚素琳家庭住址一圈之后，发现姚素琳已经一天没有回来了。

威廉内心有很多依旧想做的事情。

他正打算换个地方证实自己的想法时，威廉在唐人街遇到了兰尼。

威廉：“……”

96?Chapter22「我不认为这是愚蠢的事」

在唐人街牌楼下，威廉·莫里亚蒂撞见心不在焉的兰尼。寒冷的冬日气息弥漫在空气中，街上的红灯笼投下一个个摇动的影子。街道两旁的中餐馆散发着诱人的食物香气，而远处传来的笑声和谈话声交织成一幅繁忙而多彩的画面。

原本想回避不见，毕竟以兰尼的敏锐程度，恐怕自己在做的事情都会被他有所猜测。毕竟威廉也不是那种闲来无事会在华夏唐人街逛的人。

兰尼其实带给人最大的不安感是来自于他太喜欢藏着掖着的性格。除非被逼的情况下，他无论知道什么都不会说，做什么事情都循规蹈矩。就像是兰尼考试结束前一个小时，就已经结束自己全部作答，他也会乖乖地坐到时间结束为止，也不会干扰任何考生，把自己扮成他们中的一员。

威廉有很长时间都在怀疑兰尼，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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