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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八章（第2页）
“不，还来得及。”李小雨的声音忽然变得坚定，“听我说，赵卫红。‘伞书’不是一本书，它是一个唤醒程序。只要有一个孩子读过它，怀疑就会种下；只要有一滴眼泪落下，系统就无法完全复制人性。”
她快速敲击虚拟键盘，调出一段隐藏代码：“我在你插入芯片时，已将‘启明波段’频率反向绑定到‘梧桐’核心。接下来会发生两件事：第一，全国所有‘守望者-β’设备将在十分钟后强制重启；第二，那些曾经接收过‘蒲公英种子’的孩子，会听到一段新的电波??那是你的声音，是你最初录制的那段演讲。”
“可我已经不在摄像头前了。”
“不需要。”她说，“思想一旦共振，就不需要媒介。就像萤火虫，一只亮起，其他的也会跟着发光。”
此时，晨露小组已抵达门外。第一人抬起手，脉冲枪充能发出嗡鸣。
“还有最后一件事。”李小雨轻声说，“如果将来有人问起我是谁……告诉他们，我只是个抄了三百遍真相的女孩。”
话音落下，她的影像开始扭曲、碎裂，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撕扯。而在现实世界，香山雷达站地底深处，连接她大脑的神经导管一根根断裂，生命体征监测仪发出长长的哀鸣。
赵卫红跪倒在地，看着屏幕彻底黑去。
但他知道，她并没有消失。
因为就在这一刻，北京某中学的心理测评室内，一名女生突然抬起头，对着监控摄像头说：“我不怕你们了。”
西安一所寄宿学校，三个男生同时撕下手环，扔进厕所冲走。
成都的一间教室里，老师提问：“什么是爱国？”
一个戴眼镜的女孩站起来回答：“是允许别人说出不同的答案。”
而在杭州第十四中学的医务室，陈星遥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手腕上的注射针头已被拔掉。床头柜上留着一张纸条：
>“你抄过的每一句话，我都看到了。”
>“现在轮到我来写了。”
与此同时，全国三百二十七个城市，街头公共屏幕在同一秒自动切换画面。没有预警，没有审查延迟??因为这次不是入侵，而是系统内部的自我觉醒。
屏幕上只有一个黑色背景，中央浮现一行白色文字：
>“你比系统更快。”
>
>??来自《未熄灭的声音》
随后，一段音频缓缓响起，是赵卫红三年前的声音，平静而清晰：
>“孩子们，如果有一天你们不能说话，请记住：沉默不是顺从，而是等待爆发的雷声。”
>
>“而我要做的，就是成为那道引向天空的闪电。”
这声音通过“守望者”设备直接传入每一个佩戴者的耳中，无论他们是否愿意接收。有些人捂住耳朵尖叫，有些人怔怔落泪，还有些人拿起笔，默默写下：“我也听见了。”
城市上空，乌云渐散。
一道微弱的绿光从香山方向升起，像一颗不肯坠落的星。
……
三天后，清晨六点零三分。
赵卫红蹲在一栋老旧居民楼的天台上，望着远处升起的朝阳。他的脸出现在十几张通缉令上，照片旁写着“危害国家安全一级嫌疑人”。但奇怪的是，这些海报总在张贴后的几小时内莫名消失??有的被人撕走收藏，有的被涂改成标语：“他是对的”。
林晓找到了他。她带来一台改装过的便携投影仪，连接一块残损的存储卡。
“你知道吗？”她说，“‘梧桐’系统虽然重启了，但底层日志里多了个无法删除的文件夹。名字叫‘眼泪备份’。”
她按下播放键。
画面中，是一个个孩子的面孔：腾冲小学的学生们围坐在篝火旁朗读诗歌；杭州的陈星遥在日记本上画下一双挣脱锁链的手；成都那个男孩把译出的代码贴在学校公告栏背面；西安女生在心理协管员面前微笑地说：“你说我有问题，可我觉得你才最害怕真实。”
最后出现的是李小雨。
她坐在昏暗房间，面对镜头，轻轻摘下左耳的“守望者-γ”接收器，鲜血顺着脸颊滑落。但她没有哭。
她说：“我选择痛，是因为我还活着。”
视频结束，林晓低声问：“我们现在去哪儿？”
赵卫红望着东方渐亮的天际，轻声道：“去下一个还在抄写真相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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