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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梁松到达窗边。他毫不犹豫地抬脚用力一踹,玻璃应声破碎。他如同一头猎豹般迅速翻进房间,手中的枪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身后的队员们也紧随其后,鱼贯而入。
梁松带领队员们朝着目标房间前进,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却又充满力量。当到达房门前时,他与队员们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猛地踹开房门。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微微一愣——房间里只有几个假人靶子,静静地立在那里,仿佛在等待着他们的“攻击”。
梁松的枪口稳稳对准假人靶心,准星与靶心的十字标线完美重合。就在他准备扣动扳机的刹那,金属地板突然传来细微震动,如同潜伏在暗处的毒蛇吐信。多年的实战经验让他瞳孔骤缩,还未等身体做出反应,墨绿色的烟雾弹已从四面八方涌来。门缝、通风口、天花板缝隙仿佛都成了烟雾的巢穴,那些圆筒状的弹体翻滚着坠地,在接触地面的瞬间炸开刺目白烟。
刺鼻的化学药剂如无数钢针直刺鼻腔,梁松条件反射地屏住呼吸,战术护目镜后的双眼被熏得刺痛流泪。
泪水混着烟雾在镜片上凝成水珠,模糊了本就昏暗的视野。耳机里突然炸响队长的嘶吼:"立即撤退!重复,立即撤退!"沙哑的声线裹着电流杂音,像一记重锤敲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他半蹲着身子,背部紧紧贴着粗糙的水泥墙缓缓移动。战术手套与墙面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在寂静得近乎窒息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梁松的双眼透过护目镜,在烟雾弥漫的昏暗环境中警惕地扫视着每一处角落,耳朵捕捉着四周的任何声响。汗水顺着额头滑落,在脸颊上留下一道道黑色痕迹,他却无暇去擦拭,注意力全集中在辨别烟雾中潜藏的危机。
突然,脚踝处传来一阵剧烈的拉扯感,如同黑暗中伸出的无形之手。毫无防备的梁松顿时失去平衡,整个人向前扑去。
他本能地伸出双手想要撑住地面,却只摸到一片冰冷潮湿的水泥地。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作战裤瞬间被磨破,膝盖传来火辣辣的刺痛。
头顶上方传来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一道泛着幽蓝电光的电网正以极快的速度落下。
那一刻,时间仿佛被拉长。梁松的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他的脑海中闪过自己被电网击中的可怕画面:皮肤被电流灼伤,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嘴里弥漫着皮肉烧焦的气味。强烈的求生欲望让他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他拼尽全力向后翻滚,背部在地面上摩擦,粗糙的水泥地刮擦着脊椎,火辣辣的疼痛传遍全身。
"呼——"电网擦着他的脚尖落下,发出"滋滋"的电流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味。
梁松大口喘着粗气,躺在地上,望着眼前闪烁着危险光芒的电网,心有余悸。他这才意识到,这是教官设下的陷阱,每一个细节都在模拟真实战场的致命危机。
演练结束哨声穿透烟雾,梁松摘下满是雾气的战术护目镜,额角的汗水顺着被烟熏黑的脸颊滑落。
他望着不远处聚成一圈的队员们,这才发现自己右手还保持着握枪的紧绷姿势,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被电网烧焦的袖口散发着刺鼻的焦糊味,黑色纤维卷曲成尖锐的形状,像极了战场上那些未爆的哑弹,无声地诉说着方才的惊险。
"集合!"教官的吼声让所有人脊背瞬间挺直。梁松拖着被绊索扭伤的右腿,在队列中站定。
余光瞥见何晨光担忧的眼神,他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无恙,却在低头时看见作战靴上还沾着方才摔倒时的水泥碎屑。那些细小的颗粒,此刻却像记忆的碎片,提醒着他刚刚的失误。
"这次演练,你们以为自己在拍电影?"教官绕着队伍踱步,军靴踏在地面的声响像重锤敲击着每个人的心脏,"烟雾弹一扔就扎堆往前冲,绊索陷阱都看不出来?梁松!"
被叫到名字的瞬间,梁松条件反射地立正,右腿的旧伤疤处的肌肉突然绷紧。
教官迈着沉稳而有力的步伐,径直停在梁松面前。那目光如锐利的鹰隼般,带着审视与威严,迅速扫过他烧焦的袖口。袖口处的布料已经变得漆黑,边缘卷曲,还残留着淡淡的烟火味,仿佛在诉说着不久前那场冲动的鲁莽。
“为了抢头功连基本侦查都不顾,战场上你这条命早就交代了!”教官的声音如同一记重锤,重重地砸在梁松的心头。
滚烫的血瞬间冲上梁松的脸颊,他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他死死盯着教官肩章上那闪耀的金属徽章,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发紧得说不出话。他的思绪如脱缰的野马般迅速飘远,坠河时那突然断裂的绳索,在关键时刻被泥沙堵塞无法击发的手枪,那些失败的画面此刻如同汹涌的潮水般向他袭来,与眼前烧焦的袖口重叠在一起,化作尖锐的刺痛,一下又一下地扎进他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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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的回答带着破音的沙哑,仿佛每一个字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的皮肉里,深深的自责如同汹涌的波涛在胸腔里翻涌,让他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解散的命令下达后,队员们三三两两地陆续离开训练场。梁松却呆呆地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蹲下身来。
他伸出手指,轻轻触碰那焦黑的布料,指尖传来粗糙且带着一丝温热的触感。
微风轻轻拂过,卷曲的纤维簌簌掉落,那声音在寂静的训练场显得格外清晰,像极了烈士纪念碑前飘落的灰烬,带着一种沉重而哀伤的气息。
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在陵园无名碑前的誓言,那字字句句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又想起边境新闻里战友们用生命和热血换来的和平,那些残酷而又壮烈的画面让他的内心一阵揪痛。这次的教训,就像一记响亮的警钟,在他耳边不断敲响,提醒着他:真正的勇敢,从来不是盲目地冲锋陷阵,而是在生死攸关的时刻能够保持清醒的判断。
第二天,负重越野训练的日子。清晨的训练场上蒸腾着隔夜的湿气,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泥土芬芳。
梁松早早地蹲在装备区,他的指腹缓缓抚过战术背心上新增的十公斤负重沙袋。粗糙的帆布边缘磨得掌心发疼,可这种疼痛却远远比不上教官昨日那句“战场上你这条命早就交代了”带来的刺痛感。他深吸一口气,将最后一个沙袋的卡扣死死扣紧,金属扣碰撞时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训练场格外清晰,仿佛是他对自己决心的宣告。
随着集合哨尖锐的声响响起,梁松混进了队列之中。身旁的何晨光投来担忧的目光,他盯着梁松明显更显沉重的背包,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梁松回以一个僵硬的微笑,右肩被突然增加的重量压得微微下沉,旧伤处的肌肉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但这点疼痛反而让他更加坚定,他想起电网烧焦袖口的瞬间,想起无名碑前那包未点燃的香烟,那些都是他必须背负的重量,是他成长的代价。
“出发!”教官的命令如惊雷般炸响在训练场上。梁松迈动双腿,脚下的碎石子路在军靴的踩踏下发出细碎的呻吟。
第一公里还没跑完,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作训服,顺着脊背蜿蜒而下,如同一条条小溪。新增的负重让每一步都异常艰难,仿佛踩在泥潭里一般,大腿肌肉传来灼烧般的疼痛,呼吸也变得急促而粗重。但他死死咬着后槽牙,牙关都快咬碎了,强迫自己跟上队伍的节奏,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像一条条蠕动的蚯蚓。
当跑到第五公里的陡坡时,梁松感觉自己的肺部像是着了火,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浓浓的血腥味。
汗水顺着下巴大颗大颗地砸在地上,还没等在尘土中晕开,就被毒辣的日头瞬间晒干,在皮肤表面留下一层细密的盐渍,像是给他披上了一层白色的盔甲。他抬头望向坡顶飘扬的红旗,恍惚间仿佛看到边境线上迎风招展的国旗,看到无名碑上那道永远擦不掉的血痕。那血痕仿佛在召唤着他,激励着他不断向上攀登。
“呼……呼……”他大口喘着粗气,双腿机械地交替着,机械到甚至感觉不到肌肉的酸痛。背包的肩带深深勒进肩膀,锁骨处传来火辣辣的刺痛,但这些都比不上内心翻涌的不甘与执着。他在心底反复告诉自己:只有把训练场上的每一秒都当作生死时刻,才能避免重蹈覆辙,才能对得起那些用生命换来和平的战友。
当冲过终点线时,梁松踉跄着扶住身旁的树干。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砸在干燥的土地上,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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