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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九百四十章 解缙妻子的智慧（第1页）

庄明达见妻子不讲道理，脸色有些难看，目光看向左右。

叶棠、王邦宁等人一下子忙了起来，赶忙招呼着其他人查看家眷。

宁氏见孩子哭得伤心，头还磕碰到了一个包，有庄氏带头，也不情愿地说：“要不，咱们回去吧。这还没到地方，便吃了那么多苦。若是到了那戈壁沙漠，又不知要苦多少年。石油谁来开采不一样，少一个你不碍事。”

宁行知刚还同情庄明达，娶了个知府千金还要看她脸面，转眼自家就着火了，脸色一沉，怒斥道：“一个......

三月初八寅时三刻，天光未明，金陵城内外却已灯火通明。自钟山至秦淮河畔，千家万户自发点燃灯笼，孩童手持写有“共和”二字的纸鸢在街巷奔跑，老者立于门前焚香祭天。钦天监观象台上，铜壶滴漏声与星盘转动声交织，正卿跪伏于地，高声道：“日月会于赤道，辰星居中，紫气东来三千里??此乃大同之兆！”

顾正臣立于奉天门外白玉阶上，身着素色深衣，不戴冠冕，仅以一方青巾束发。身后百官皆依新制改穿简朴公服，无龙纹，无补子，胸前绣一行小字：“为民执事”。他缓缓展开黄绢诏书，声音不高，却通过新设的“传音铜管”系统传遍广场每寸角落：“今日起，废洪武年号，纪元‘共和’。非为改历，实为正心。天下非一人之私产，历史非帝王之独笔。自此以往，国运系于万民，政令出自公议。”

话音落处，钟鼓齐鸣。九响之后，全城炮台同时发射礼炮，七十二声震彻云霄。远在苏伊士的黄时雪闻讯，立即下令铁路工地停工一刻，所有工人列队面向东方鞠躬行礼；伦敦泰晤士河上的蒸汽渡轮集体拉响汽笛，朱?站在船头，向岸边聚集的华人华侨深深一揖；美洲尤卡坦的屯垦区升起第一面“共和旗”??红底金穗，象征土地与人民，郑玄率众宣誓：“吾等虽隔重洋，亦属华夏新生之脉。”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愿迎接这轮新日。

紫禁城深处，皇帝独坐乾清宫，手中摩挲着一枚旧式玉玺。窗外传来百姓欢呼，他听得分明，却只轻叹一句：“朕成了守陵人。”近侍欲劝，被他挥手止住。他知道，顾正臣并未夺其尊位，也未削其俸禄，甚至连宫廷护卫依旧由锦衣卫担任。但权力早已如沙漏倾尽，六部奏折直送西洋经略府，军情急报不经内阁而直达钟山别院。他仍是名义上的天子，可天下人心，已然归于那位布衣出身的辅臣。

与此同时，罗马教廷内部掀起惊涛骇浪。教皇病卧床榻，得知“共和诏令”后怒极咳血，命枢机团紧急召开秘密会议。一名红衣主教低声陈词：“若任其以‘万民共有’之说蔓延，君权神授之基将崩塌。法兰西、西班牙诸王必生疑惧。”另一人则忧心忡忡：“可我们已无法封锁消息。巴黎街头有学生高呼‘仿明制立宪’，维也纳大学竟开设‘共和政体比较课’。”最终决议：派遣特使赴奥斯曼帝国，联合苏丹发布《圣战谕令》，号召伊斯兰世界与基督教君主共抗“东方异端政体”，并悬赏十万金币刺杀顾正臣。

密令尚未发出，便已被墨衣卫截获。杨继祖亲自审阅译文，冷笑一声：“他们终于撕下面具了。”他即刻启动“影网十三州”计划，在巴黎、威尼斯、开罗等地布下反间小组，专事离间教廷与世俗王权关系。更令人震惊的是，他在罗马安插的一名修士传回情报：已有三位红衣主教暗中致信金陵，愿以提供教会财政账目为代价，换取大明支持其未来竞选教皇。

风暴悄然酝酿之际，科技的脚步却未曾停歇。

杭州电信研究院内，沈元亮带领团队完成“千里传声塔”原型建造。该塔高十丈，顶端架设铜质螺旋天线，底部连接蒸汽驱动的振动发电机。试验当日，他登上孤山塔台，对着喇叭状收音器朗声道：“共和元年三月初八，杭州试音成功，声达三十里！”与此同时，在三十里外的钱塘江口灯塔内，值守士兵猛然听见耳中耳机响起清晰话语，当场跪地叩首，以为神谕降临。消息传回金陵，顾正臣当即批文：“速建十座传声塔，连成网络，贯通南北。”并亲题匾额赠予研究院：“声贯九州，民智始开。”

铁路建设亦进入高潮。西奈荒漠之中，铁轨每日推进十里以上。高远山采用“分段包干、奖惩分明”之法，激励工头竞速施工。更有巧匠发明“自动铺轨车”??由小型蒸汽机牵引，可一次性完成枕木铺设、铁轨定位、道钉锤入三道工序，效率提升五倍。某夜突遇沙暴，数百工人被困沙丘之间，幸得随军工匠启用新式“电光罗盘”，借地磁感应指引方向，全员安然撤离。黄时雪亲赴现场慰问，宣布每人加薪一成，并追授三名抢修队员“铁道勋章”。

撒马尔罕方面，沙哈鲁推行新政渐入佳境。西宁王府设立“农政司”，引进江南曲辕犁与水力翻车，使河中平原灌溉面积扩大三倍。他又采纳大明顾问建议，开办“商税透明榜”，每月初一将各地关税收入公示于市集，杜绝胥吏贪墨。最令人称道之举，是他在归义府建立“律学讲堂”，招募波斯、阿拉伯、汉人学者共同编纂《西域法典》，主张“法不分族，刑必依法”。一名贵族因强占民田被判流放，朝野震动，自此无人敢轻视律令。

顾正臣阅报后欣慰不已，在批注中写道：“治远邦不在兵威，而在立信。使其民知法可倚、官可诉，则归心矣。”遂命人送去五百册《大明律直解》，附信曰：“可用其意，不必拘其形。”

美洲尤卡坦则迎来一场意外丰收。由于引入金陵改良稻种与双季耕作法，第二批移民区实现亩产翻番。更惊喜的是，地质勘探队在玛雅古庙地下发现天然沥青层，蔡源闻讯立即提出“南美能源计划”：开采沥青铺设道路，提炼煤油供照明使用。郑玄大胆决策，征召土著劳工三千人，以“工换粮”模式开展基建大会战。短短两月，尤卡坦半岛主干道全线贯通，沿途设立驿站、学堂、医馆，形成“汉玛共治”的新型城镇体系。

一位玛雅长老感动至极，将其世代守护的“羽蛇神石碑”献出，碑文记载：“东方来客，携火而行，照亮黑暗百年之路。”郑玄命人将其译为汉字，刻于新城中心广场，旁立双语碑记：“文明相遇，非为征服，乃为共生。”

北极“极光组”亦传来振奋消息。陈景元率队重返格陵兰，在原遗迹附近挖掘出一座半地穴式房屋遗址，屋内出土陶罐、骨针、炭化粟米，经鉴定确为东亚风格。更关键的是，在屋顶梁木缝隙中发现一枚铜钉??这种冷锻工艺正是明代造船常用技法。结合碳十四测定，该遗址距今约五百二十年，恰与永乐年间某次失踪船队时间吻合。

电报传回当日，全国史学家齐聚国子监召开“跨海迁徙研讨会”。有学者激动陈词：“郑和舰队未必止步东非！或许早有人穿越白令海峡，抵达美洲！”顾正臣沉思良久，提笔写下批示：“启动‘海魂计划’：搜寻所有明代航海日志残卷，绘制‘失落航线图’；同时派遣科考船队，沿北太平洋岛屿逐站勘察，务必查明先民足迹。”

国内社会变革持续深化。随着九年义务学堂全面普及，新一代青年思想空前活跃。徐文博主持的“格致辩论会”升级为“全国青年议政坛”，每年春秋两季举行，允许十八岁以上学子提交政策提案。本届最受关注议题为《女子科举可行否》，支持方引《公民读本》中“男女皆有受教之权”条文，反对方则搬出“牝鸡司晨”古训。辩论持续七日，最终投票结果：赞成票占六成二。

顾正臣阅后批示：“准试点三年。江南、岭南各设女子贡院一所，考试内容除经义外，须加算术、医理、市政三科。合格者授‘女学士’衔，可任地方教谕、医官、工务佐吏。”消息传出，苏州女子蒙馆爆满，许多富户争相送女儿入学，民间谚语悄然流传：“书中自有黄金屋，更有凤冠霞帔路。”

经济领域，“机器红利”催生全新阶层。一批依靠技术创新致富的工匠与商人崛起，被称为“新实业家”。恒昌机坊主人周世英凭借自动缫丝机构建起跨洋贸易网络，资产逾百万两，却仍每日亲临车间督造。他公开宣称：“我赚的是技术钱，不是苦力钱。工人月薪八两银，另享分红一成。”此举引发连锁反应，杭州、松江数十家机坊纷纷效仿，形成“技股制”风潮??发明者可凭专利入股三成，终身受益。

顾正臣对此高度评价：“利出于创，而非压榨，此乃长久之道。”随即颁布《专利保护法》，规定凡新发明经审核注册，享有十五年独占权，期满后归于公共领域。又设“创新基金”，每年拨银十万两资助贫寒匠人研发。一时间，江南出现“百工争鸣”景象：有人造出会写字的木偶，有人做出能测雨量的铜雀，更有奇才设计“水力计算机”，以水流控制齿轮运转，可演算农田产量。

然繁华之下，暗流涌动。

山东曲阜，孔庙前再度聚集数百儒生，此次打出横幅：“尊孔保统，反共和乱纲！”领头者为前礼部侍郎之子孔衍德，他发表檄文痛斥：“顾氏废年号、毁纲常、倡民权，实为千古巨奸！孔子曰‘名不正则言不顺’，今弃正统纪年，岂非悖逆？”更有激进分子夜闯江南印书局，焚毁《新式公民读本》三万册，留下血书：“宁烧书，不亡道！”

朝廷震动，官员多请严惩。顾正臣却下令释放被捕儒生，反派专人护送孔衍德返家，并赐《敬圣四条》碑文拓片一副，附信曰：“尔祖传仁义之道，吾行仁义之事。道不同，可共存。”又召见曲阜县令：“自即日起，孔庙祭祀由官办改为民间自主，政府不再干涉礼仪形式。”此策一出，多数老儒沉默，少数极端者孤立无援，风波渐息。

与此同时，国际局势再度紧张。

莫斯科沙皇伊凡三世不甘失败，暗中资助一支哥萨克佣兵团，伪装成海盗袭击好望角补给船。蔡源果断反击，命令“南方资源联盟”出动联合舰队，在纳米比亚海岸围歼敌船，俘虏首领后当众审判，以“危害航行安全罪”判处绞刑。此举震慑诸国，非洲十七部落联名上书，请求正式加入“大明协约体系”，愿共御外敌，共享技术。

顾正臣批准请求，但定下铁律：“加盟者必须废除奴隶制，保障基本民权，违者自动退出。”首批响应者包括刚果王国、埃塞俄比亚帝国、桑给巴尔苏丹国。他亲拟《协约章程》，确立“平等、互利、非侵”三大原则，并设立“七海仲裁庭”，由各国推举代表组成，专门调解商贸纠纷。黄时雪被任命为首任庭长，她在就职演说中宣告：“从此以后，商人无需刀剑保护利益，只需契约与法律。”

春去秋来，共和元年的第一轮收获如期而至。苏伊士铁路提前两月贯通阿卡巴港，首列“飞云号”机车满载金陵瓷器、杭州丝绸驶入红海码头，当地民众夹道欢呼，称其为“沙漠银龙”。伦敦皇家理工学院成功试飞首架蒸汽动力飞机，虽仅飞行半里便坠落田野，但飞行员毫发无伤，朱?当场宣布：“十年之内，我们将飞越英吉利海峡！”

美洲屯垦总局报告，今年玉米总产达一百五十万石，除自用外，可出口四十万石支援苏伊士工地。郑玄提议：“可建远洋粮运专线，以新型冷藏船输送，确保不变质。”顾正臣欣然应允，并指示：“命名此航线为‘民生线’，优先保障百姓温饱。”

北极科考再获突破。“启明号”重返白令海峡，在阿拉斯加南岸发现一处古代港口遗迹，残留木桩排列整齐，符合明代造船规制。更重要的是，海底淤泥中打捞出一块铭牌残片，隐约可见“宣”“德”“年”字样。全国沸腾，史官连夜修订《大明航海志》，增补章节：“永乐之后，仍有舟师远征极西。”

这一年岁末，顾正臣再次登临钟山观星台。林白帆陪立身旁，望着漫天星斗，轻声道：“先生，如今我们有了自己的纪年、法律、科技、航路，甚至开始重写历史。下一步，还要往何处去？”

顾正臣仰望苍穹，北斗依旧璀璨。他缓缓道：“你看那星辰，看似静止，实则疾驰。我们走得再快，也不过是跟上时代的脚步罢了。”

顿了顿，他又说：“下一步，是要让每一个普通人，都能抬头看见希望。让孩子读书不必愁学费，农民耕田不用怕天灾，工匠发明不怕被盗取，商人交易不受欺压。这才是真正的盛世。”

风拂过山巅，吹动他的衣袍。远处金陵灯火如星河倒悬，与天上银河交相辉映。

他知道，这条路还很长。但只要火把不熄，黑暗终将退散。

太阳落下之处，黎明正在孕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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